天官樓主張百齡端坐於穹頂之上,俯視凡間。
嬴盈的那聲喊話,穿透力極強,即使身居穹頂,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這麼多飛升境扎堆在清河縣,又隸屬不同陣營,想要不發生摩擦,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說天墉城姬老頭,自打來了清河縣,姬旻就沒斷過殺掉搖光的念頭,因為他的一名弟子,就是死在搖光手裏。
真正的大打出手,似乎只欠缺一顆火苗。
而魔宮那倆活寶,很可能就是點火的。
站在張百齡的立場,他是不希望雙方大打出手的,太平洲形勢未明,這個時候開戰,就憑太平洲孱弱的山河氣運,根本經不起這麼多飛升境在這裏廝殺。
阿房和未來的太平洲本土第一人,才是主菜,主菜沒上來之前,可以來點下酒的小菜,但不能是猛菜。
張百齡手腕一翻,數十縷無形之氣纏繞而下,從天穹垂落。
這些氣息落在清河縣外城的一座湖心小島,然後旋轉而起,
一棟巍巍高樓平地而起,霞光璀璨,照耀八方。
樓頂呈八角,飛檐上各有八種神獸坐鎮。
九名持劍天兵戍守八面,以浩然神力庇佑着方圓百里之地。
憑空出現的巨樓,引來全城百姓圍觀。
隨着有人情不自禁的朝着巨樓方向跪倒,越來的越多的百姓開始高呼跪拜,口中念念有詞,似在祈福。
嬴兗出現在自己妹子身邊,望着那尊道家天官樓,笑道:
「張百齡這是在警告咱們,不准在這裏動手。」
嬴盈對此嗤之以鼻:「他的警告有用嗎?」
「當然沒用,」嬴老二道:「但是我得提醒小妹一句,咱們人數不佔優,對面要是一窩蜂的上,也就大哥能收拾的了,咱倆不行的。」
嬴盈冷笑道:「祖壽蹤跡難尋,這次好不容易遇到,我難道眼睜睜放過?不可能的。」
嬴兗道:「那就換個地方打,這裏是蘇御的地盤,砸壞了不好。」
這句話真說到嬴盈心坎上了,清河縣是蘇御的家鄉,她和祖壽放對,很難收手,別說一個小小的縣城,周邊千里之地都可能化為焦礫廢墟,
這時候,荊楚出現在長街對面,她沒有徑直走來,而是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聲音卻遙遙傳了過來,
「我們守規矩,難保有人不願意守規矩,魔宮中人果然都是一群混不吝的蠢貨,也是,太平洲的賭約是三教百家和妖族訂立的,跟魔宮沒有絲毫關係,你們想搗亂也可以理解。」
嬴盈聞言冷笑道:「瞧瞧,那娘們已經開始挖苦咱們了,祖壽是我的,這個交給你,」
「好吧,」嬴兗無奈的攤了攤手。
這時候,趙玉京從一條巷弄轉入長街,面無表情的看向嬴盈道:
「你們想打,可以到海上去打,如果在這裏出手,等同於向我玉清一脈問劍,你們想清楚了。」
荊楚冷哼道:「魔宮的人是該好好管管了,做事一點規矩都沒有。」
嬴盈一臉寒霜的轉過頭道:「我改主意了,先殺這個嘴賤的娘們。」
「你隨意,」嬴兗聳肩道:「我來壓陣。」
說罷,嬴兗身形一動,剎那間,無數道分身遍佈於清河縣每一個角落。
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
寶成寺,正在與方丈了印喝酒的天墉城主姬旻,打個了酒嗝,笑道:
「嬴老二還算知曉利害,他護住一城百姓,那我就護住這座城吧,挺好一地方,別打壞了。」
說着,姬老頭掏出一張符紙中最高品級的青冥紙,食指畫了一張山河壓勝符,然後吐了一口唾沫,拍在了腳下地面。
剎那間,城中所有建築,仿佛被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天官樓鎮壓一方氣運,壓勝符鎮守城池,嬴兗庇佑百姓。
原本不能打的地方,這下子可以隨便打了。
嬴盈緩緩走過長街,在路過趙玉京身邊時,嘲諷道:
「蘇御是半步飛升,又是三掌教嫡傳,論玉清一脈,他在這裏說話比你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