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游弩手被輪流安排出去執行刺探任務,蘇御也跟着李大力他們出去兩趟,沒有走太遠,基本上也就是在北夏大軍外圍晃了晃。
期間,蘇御和白正光接觸了幾次,這才知道原來白胖子不是廚子,而是什麼守備副使,每天的差事就是在城牆上來回晃蕩挑毛病,所以堡樓里那些校尉都不樂意看到他。
本來蘇御要將甲子牌還了,結果白胖子讓他留着。
幾乎每隔幾天,烈開、竇老頭等人就會在夜裏偷偷來找蘇御,然後幾人會找一處僻靜地方喝喝酒什麼的,而蘇御也從烈開口中得知了一些最新消息。
北夏已經在虎城外圍三百里的地界內,修建了約數百座堡樓,密密麻麻。
據恆宣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每座堡樓留守士卒約百人,以弓箭手為主,上面還設置有重型弩炮。
堡樓群中有敵軍騎兵大營,每營之間相隔不足十里,一旦哪裏出現敵情,騎軍大營可以在兩刻之間趕到。
而北夏的真正目的,是在原先的虎城舊址上,再造一座堅城,做為大軍的前沿陣地,這樣一來,北夏騎軍的攻擊範圍直接覆蓋大同府、北平府、陽平關,東陽嶺,克州,山陰郡一線。
這已經是沒辦法阻止的事情了,敵方大軍屯兵六十萬,為的便是給身後的浩大工程做掩護,北疆這邊偶爾偷襲還行,大規模出擊是不切實際的。
為了得到這份情報,甲子營也付出了代價,除了毛鈞之外,還有七人遇難,而這七個人全都集中在西線項翦那一路。
風寒的東路,由於蘇御拖住了敵方大部分高手,而且在暗中多次出手幫忙,才會只損失毛鈞一人。
這天晚上,蘇御剛從老闆娘那裏吃了碗打滷面,返回的路上就被烈開給截住了。
只見烈開神情凝重的拉着蘇御來到一處僻靜地方,沉聲道:
「風寒回來了,半死不活,帶回了消息,孔愣子被俘虜了。」
「什麼?」蘇御震驚道:「什麼時候的事?」
烈開道:「就在剛才,風寒現在已經被人送回了大同府醫治,他說北夏那邊想要拿老孔交換一名人質,風寒說那個人質就在你手上。」
多半指的是寶釵,蘇御趕忙道:「那就換啊,還等什麼?怎麼個交換法?」
烈開道:「明晚子時,黑水池邊緣的一座荒村,北夏那邊會派人將老孔帶過去,他們點名了只准你一個人帶着人質去,北夏那邊也只會去一個人。」
蘇御毫無猶豫道:「沒問題,只要能讓我見到老孔,我有信心將老孔帶回來。」
烈開點了點頭:「老大說了,到時候,隋將軍會帶三千精騎護送你過去,交換之後你立刻就走,一句話也不要多說。」
「沒問題,」蘇御道。
「好,明天傍晚,隋將軍會在城門下等你。」
「好!」
.......
接下來,蘇御度過了極為難熬的一天一夜,
在北疆,除了秦大姐之外,老孔應該就是和自己關係最好的了,不談交情,只看老孔經常給自己帶孩子的份上,蘇御都根本不會猶豫。
現在想想,當初將寶釵收入乾坤袖真的是明智之舉,萬幸萬幸,這次可是派上大用場了。
第二天傍晚,蘇御早早便在城門下等候,不多時,隋棠帶着三千精銳趕到。
兩人見面之後一句話不說,隋棠給蘇御牽來一匹戰馬後,便一馬當先,帶着大軍趕赴黑水池。
夜深,冷風颳起一陣沙塵,
黑水池東側邊緣,一座荒村內,最高的一座建築上,插着一杆白旗。
應該就是這裏了。
隋棠打出一個手勢,分出兩千鐵騎圍繞荒村開始遊走巡視,
蘇御坐在馬背上,神識將整座荒村覆蓋,一應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感應,
「時候不到,村子裏現在沒人。」
隋棠點了點頭,他也感應道村子裏並沒有任何氣息,眼下剛剛亥時,而雙方約好的時間,是在子時。
「再等等,一般交換人質,雙方都不會亂來,介時你進去交換之後,什麼都不要多說,直接走人。」
「明白,」蘇御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等了。
一刻、兩刻、三刻........
臨近子時,北面方向卻沒有絲毫動靜,蘇御和隋棠都開始覺得奇怪了。
地方肯定是沒錯的,插着白旗,說明就是在這座村子。
可是眼下都快子時了,怎麼對方還沒有人來?
突然間,蘇御眉頭一皺,「人來了,就在村子裏,一個修士,離得太遠,境界暫時摸不清楚,但不會太高。」
隋唐冷笑道:「還真是膽子大,想來應是被修士的某種法陣傳送過來的。」
蘇御點了點頭,一夾馬腹,「等我。」
進了村子,蘇御直奔那道氣息所在。
村子中央有座廣場,荒草遍地,其中還散落着不少動物枯骨。
一道窈窕的身影負手而立,笑吟吟望着蹄聲傳來的方向。
等到蹄聲近了,她才看清楚,來人是一位身着北疆游弩手軍服的俊逸少年。
沒錯了,應該就是他,這份氣魄假不了,就算穿的再尋常,也掩蓋不了其身上獨特的鋒芒。
「可是蘇御?」
女子聲線甜美,清脆如黃鸝。
蘇御勒馬停下,居高俯視對方,道:
「人呢?」
女子盈盈一笑:「你能下馬再說嗎?我不習慣別人坐在馬背上跟我說話。」
蘇御淡淡道:「我是來交換人質的,不是來跟你廢話的。」
女子耍賴一般,直接在一處土堆上坐下,道:「那你走吧,我不換了。」
蘇御頓時皺眉,這特麼.......她還是不是來換人質的?
「把人帶出來,咱們交換之後,大家也能早點回去復命,你只是一個跑腿的,我不會為難你。」
女子聞言一愣,表情誇張的看向蘇御,「你為難我一個試試?人可是在我手裏。」
蘇御眉頭一皺,動氣了,主要是他心急老孔的安危,而對方的態度明顯透露着古怪,這讓他心裏越發的擔憂起來。
北夏怎麼派來個這樣的蠢貨?
蘇御抬起手腕,只見食指指尖冒出一簇白色火苗,被他隨手甩在一面山牆上。
一瞬間,歷經數十年風吹雨打仍未坍塌的牆壁眨眼間化為虛無,超高的炙熱氣浪,使得土堆上的女子趕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