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在古尋面前,否則扶蘇的情緒都很收斂,要麼掛着和煦的淺笑,要麼面無表情。
前者代表他的心情還不錯,後者代表他心情不好——當然,這只是他表達給外人的態度,實際情緒怎樣是另一回事。
扶蘇這麼做,基本就是在模彷他爹,不過也不完全照搬就是了——嬴政只有一個模式,那就是面無表情。
古尋雖然覺得扶蘇這麼端着有點累,不過由於他堅持,所以就……也還行吧。
封建皇帝嘛,離百姓遠得很,不需要太多情緒來表現親民。
同樣,和臣子間也應該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隔閡,不需要擺什麼好臉子,靠笑臉也換不來忠心。
保持威嚴,對統治多少有些聊勝於無的作用。
蒙恬是嬴政身邊的紅人,對自家皇帝的做派自然熟悉的很,也很理解扶蘇這份端着的姿態。
總之,主君什麼態度是人家的事,他身為下臣,是必須要盡善盡美的。
聽到扶蘇這麼說,他立刻說道:
「殿下若是感興趣,末將這就去安排訪問的事宜。」
「這個不急,我自有安排。」扶蘇擺了擺手,搖頭回道。
「那……殿下要直接去將軍府下榻休息嗎?」蒙恬點到即止,立刻改口詢問行程。
扶蘇再次搖頭,「休息也不着急,老師此時可在城中?我要先去拜見老師。」
「國師?」
蒙恬面露難色的回答道,「這……國師的具體行蹤,末將也不清楚,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帶您去國師的住處,看看此時人是否在家。」
「老師沒有住在將軍府?」
「沒有。」蒙恬搖搖頭,「國師說喜歡清靜,就獨自尋了個小院落腳。」
扶蘇一聽就知道自家老師選擇獨居的原因肯定不是這個,不過……這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想知道的話回頭見了面再提一嘴就是:
「嗯……就按蒙將軍說的辦吧。」
………………
「你一上午不見人,幹什麼去了?」
桑海城的大街上,天明少羽兄弟倆正勾肩搭背的閒熘達,少羽想起了上午一直沒見天明的事,便問了出來。
「嗨,上午出城了,帶着荀夫子去了一趟……嘶!」
天明話說一半,突然抽了一口冷氣,因為少羽狠狠的擰了一把他的腰間軟肉。
天明張口就想破口大罵,不過看見少羽瞪着眼睛一臉警告的樣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反應過來了,這是對方在提醒他。
天明只好垮着個批臉,重新續上剛才的話題,「……去了一趟村里。」
村里,指代的就是城外據點。
「為什麼!?」完全不知道張良計劃的少羽很迷惑,他可不是天明這個呆瓜,很清楚墨家現在的境地。
就現在的形勢,貿貿然把儒家的人往據點裏領真的合適嗎?
「我怎麼知道!」吃了虧的天明翻着白眼沒好氣的回道,「還不是三師公,莫名其妙的叫我帶人過去,還說是為了救治病人,可據……村子裏哪有病患啊?大叔的傷不是也好的差不多了嗎?」
「而且我後來還莫名其妙的昏睡過去了……他們都說我最近熬夜太嚴重了,太過疲勞!」
天明忿忿不平的為自己辯解道,「我最近哪有熬夜!要真是疲勞過度,責任也應該算在三師公和丁胖子身上!」
「治病……」和身在此山中且被刻意隱瞞的天明不同,少羽回想了一下整個據點裏墨家成員的健康狀況後,立刻想到了誰最有可能需要接受診治。
思來想去,貌似也只有身體出現過異況的天明最有嫌疑了。
如果是他患上了某種疑難雜症,以至於連身為鏡湖醫仙的端木蓉都治不好的話,向荀夫子這個天底下最博學之人尋求幫助就顯得很合理。
天明是巨子,為了他,哪怕擔上一定的風險也是值得的——這連帶着也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