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古尋這一大段話,小聖賢莊的那些人全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索之中,一臉的凝重。
只有荀子,張良,以及顏路三人看上去依舊雲澹風輕。
尤其是荀子,仿佛古尋話里那個遭到帝國皇帝厭棄的門派不是儒家一般,還輕鬆愜意的抿了口茶,然後平靜的回應道:
「照國師所說,長公子殿下的訪問,終究還是一份善意。」
「對此,儒家會做出該有的表示的,絕不會失了禮數。」
到時候場面絕對給你搞到位,對得起公子殿下賞的臉就是!
「呵!」古尋哂笑一聲,搖了搖頭,「禮數不重要荀夫子應該很清楚,對儒家來說需要做的到底是什麼。」
荀夫子撫須而笑,緩緩回應道:
「儒家該做的事,儒家弟子一直都在做,老夫覺得沒什麼需要改變的。」
古尋的快子停頓了一下,玩味一笑,看向荀子,「荀夫子,這天下都變了,儒家不變一變,合適嗎?」
「有何不可呢?」荀子反問一句道,「老夫看這法家也還是以前那個德行,儒家怎麼就不行呢?」
「這」古尋失笑一聲,回答道,「法家是沒怎麼變,所以荀夫子你才看法家那麼不順眼吶!」
「您既然看不慣法家,又何必堅持讓儒家和法家一樣一成不變呢?」
從荀子的話里不難聽出他對法家有多不滿,但事實上,作為儒家的另類,他之前看法家也沒那麼不順眼。
好歹他也一手教出了足足兩位當代最知名的法家大能。
當然,也不是說他有多認可法家。
荀子嘛,堪稱諸子百家裏面的八八炮,除了至聖先師孔子以外,沒有他不噴的,法家也不會例外。
不過以前他最多是在學說理念上和法家有所不和,現在他是整個看法家就不順眼。
簡而言之,以前對事不對人,現在對人也對事。
對於古尋的建議,荀子依舊堅持己見,搖搖頭回道,「儒家,和法家不同,從一開始就不同。」
「不做變化的法家,對百姓來說絕非善事。」
「但儒家,或許不變更好。」
「不變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儒家堅持不改變的話,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古尋低着腦袋,目光似乎全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上,幽聲回應道。
這話一說出口,氣氛頓時僵硬了許多。
沉默片刻之後,荀子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呃您這話用的不對吧,咱們說的是人事,不是天道自然啊?」古尋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
荀子笑了,「人當然也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如何能分割開來呢?」
「儒家未來如何,自由時間去決定吧。」
古尋放下快子,看向荀子的目光充滿了納悶:
「荀夫子,這話說得一點不像你啊,你可是提出過『人定勝天』理論的人,怎麼這麼頹廢呢?」
「哈!」荀子爽朗一笑,捋着鬍子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因為老夫已經老了啊。」
「年輕人,別對一個老頭子要求太多,行嗎?」
「呃麼」古尋沉吟一下,「原則上我認同荀夫子你的話,確實不該苛求一個老人如何,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考慮考慮我說的話。」
荀子很乾脆的搖了搖頭,「這些事,國師還是直接去找伏念談就好了,他或許會非常願意支持你。」
「呵!」古尋失笑一聲,反問道,「荀夫子,您的師侄,您肯定比我了解吧?」
「他雖然和子房,和顏路的性格有很大不同,但在某些方面,他的堅持,或許比您這位老人家,要更為頑固。」
荀子對古尋的說法不置一詞,澹澹的回應道,「這就是國師需要解決的問題了,想要改變什麼,總要付出一些努力的。」
「呵!」古尋苦笑一聲,雙手十指交疊,看着荀子說道,「說實話,這場談話的結果讓我有些意外,我沒料到荀夫子你會那麼堅持。」
「大概是因為老夫已經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