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者二百四十三人,一百七十六人負傷,兩人致死……」
當翟虎的兩名護衛清點完飯堂的傷者,來到中軍帥所如實向翟虎與韋諸二人稟告時,韋諸的面色異常的難看,背着手站在李郃一行六人跟前,用凌厲的目光逐一掃過六人的臉龐,最後定格在李郃的臉上。
不可否認,他十分看重眼前這個年輕人,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前往芝陽縣去邀請翟虎,可誰能想到,就在他離開韋營的短短不到半個時辰里,他看重的這名年輕人,就與他的五名同伴,跟營內超過二百餘名士卒發生了嚴重的毆鬥,導致出現一百七十六人負傷,兩人致死,這叫他如何不惱火?
要知道營內的士卒,那可是他經過精挑細選的,他如何能接受這些士卒在營內的相互鬥毆中出現傷亡?!
他一臉惱怒地斥道:「韋某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你們幾人就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聽到這話,李郃目不斜視看着前方,口中不亢不卑地解釋道:「韋營將,並不是我等惹麻煩,而是……」
「住口!」韋諸惱怒地喝斷了李郃的解釋。
從旁,翟虎則坐在席上,手托着面頰,笑吟吟地看着李郃六人,見韋諸開口喝斥李郃,他笑着為李郃解圍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訓斥也無濟於事,況且,這件事的責任也不在李郃百人將等人身上……」
「翟虎大人……」
韋諸有些難堪地轉頭看向翟虎。
其實他也沒想把李郃一行人怎麼樣,厲聲訓斥也是為了杜絕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可翟虎主動開口替李郃等人解圍,這就讓韋諸很難做。
『翟虎?芝陽大夫翟膺的弟弟,少梁的小司馬?』
李郃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翟虎,旋即又恢復雙目直視前方的樣子,暗自思忖翟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座韋營里。
見韋諸轉頭看來,翟虎笑着說道:「僅僅六人,便打倒了二百四十餘名士卒,有什麼理由苛責這等猛士呢?」
他笑着站起身來,走到李郃面前,近距離打量這個被韋諸稱之為怪物的年輕人,心中暗暗稱奇。
畢竟對比鼻青臉腫的狐豨、狐賁、狐奮、李應幾人,李郃僅僅只是額角滲血。
在那樣的混戰中,面對二百四十餘人的圍攻,居然只受到這麼點傷,若非親眼所見,翟虎簡直難以置信。
值得一提的是,事實上彭丑的狀態比李郃更好,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但在翟虎眼裏,最矚目的依舊要數李郃,誰讓李郃之前單手握着一名士卒的面部將其整個提起的一幕,着實是給翟虎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可是有兩人死了……」韋諸面色糾結着地說道。
此刻他心中亦是左右為難:重懲李郃等人吧,恐寒了這幾人的心;不罰吧,作為一營營將的他又怕被人指責包庇眼前這幾人。
聽到韋諸的話,翟虎嗤笑着說道:「二百四十餘人,圍毆區區六人,反被打傷一百七十餘人……就這點本事還敢去挑釁他人,全被打死也是活該!」說着,他伸手抓起了李郃的右手,仔細瞧了瞧,見李郃的右手看似鮮血淋漓,其實只是擦破了皮,他這才放心地將李郃的放回原處。
看到這一幕,作為當事人的李郃心中不禁一陣嘀咕。
因為據先前東梁大夫范鵠所言,眼前這個翟虎性格乖張、粗魯,十分難以相處,因此李郃心中也抱持着幾分謹慎,然而就目前來看,這位翟司馬並未表現出什麼乖張與粗魯,甚至於,此人的態度比營將韋諸還要和藹。
就這麼算了?
韋諸皺着眉頭思忖了一下,忽然心中微動,朝着李郃等人沉聲說道:「看在翟虎大人為你等求情的份上,韋某暫時饒過你們幾人……先退下去處理傷勢吧,我與翟虎大人還有要事相商。……還不謝過翟虎大人?!」
顯然,他是準備自己做惡人,讓代表翟家的翟虎來做這個好人。
「多謝翟虎大人。」李郃等人順勢借坡下驢。
「不必、不必。」
翟虎顯然也明白韋諸的好意,笑着擺擺手道:「翟某平生最是敬重有本事的人……呵呵呵。」
說着,他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