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眯着眼睛看着安諾。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的聲音之中帶着些許的冷意。
他指的是隔壁的芥雛子的事情。
衛宮切嗣不是個會相信他人的人。
相信他人給他帶來的傷痛,實在是太多了,也正是因為那一件又一件的傷痛,才造就了現在這個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的衛宮切嗣。
「我知道你或許會心生不滿,但切嗣愛麗這孩子,需要有人照顧。」
「她已經沒辦法起身了,聖杯戰爭還在繼續,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安諾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波瀾。
他在去尋找芥雛子的時候,就預想到了衛宮切嗣的反應。
衛宮切嗣的眼神略有動搖,但很快就又冷了下來。
「我不覺得那個女人值得相信。」
沒人會心甘情願的為他人付出。
衛宮切嗣始終都相信着這一點。
「關於這點,請放心。」
安諾微微欠身。
「我已經,支付了報酬。」
「以我自身的名義。」
「你——」
衛宮切嗣還想說什麼,但——他發現他好像沒什麼能說的。
難道真的不讓人照顧愛麗?
愛麗現在已經不能行動了,衣食住行都是問題,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但.沒人能照顧。
久宇舞彌還肩負着許多的任務,Saber更是從者戰之中用於正面對抗的唯一手段,他自己也需要不停的在外活動。
為了聖杯戰爭的勝利。
但.
讓他人來照顧愛麗,又確實是危險的行為。
他不會放心讓一個陌生人,去照顧自己唯二在乎的人。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切嗣。」
安諾走到了衛宮切嗣的身邊,和衛宮切嗣並肩而立,他高大的身影卻並沒有什麼壓迫感。
「但正如我之前所說.偶爾也試着相信其他人吧。」
「你因為相信他人而蒙受了諸多的災難,從而成為了現在這樣的人,這並非是你的過錯,但也蒙蔽了你的雙眼。」
「世界是殘酷的,無論哪個時代都是殘酷的,你我都是在殘酷之中走出,才成長成了如今的模樣,但殘酷並不意味着也要讓自己變成殘酷的人。」
「.我那麼做了,然後直到我死去,我都活在了後悔之中。」
「你不應該成為我這樣的人。」
安諾的眼中帶着複雜。
他輕輕拍了拍衛宮切嗣的肩膀,然後走了過去,向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留下衛宮切嗣叼着一根煙站在中庭之中,握着拳頭,卻又不知所措。
時隔多年,他終於再次從「長輩」的那裏得到了關切和關心的感覺。
但他並不開心。
甚至
感到恐懼。
責任。
這從來都是一個沉重的詞彙。
卻被衛宮切嗣當作了己任,他不計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去完成的執念。
為了大的責任,拋棄掉小的責任,身邊的一切都可以犧牲掉,這真的是對的嗎?
對衛宮切嗣來說——這是對的。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他一直是這麼想的,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為此犧牲親人,染紅雙手都再輕而易舉不過。
因為他知道這是值得的。
衛宮切嗣看着那個身着白甲的騎士,咬着牙。
「你是有資格拔出那柄劍的。」
「你為什麼,不去把它拔出來?」
「讓一個少女去承受這樣的責任,這就是你所後悔的東西?」
白騎士是完美的。
這是一句屁話。
衛宮切嗣看完了安諾的一生,這就是他的評價。
他想質問——但沒有意義。
他不是一個會做多餘的事的男人,這份對命運的憤怒,對所作所為的呲笑,永遠永遠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為何不拔出那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