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決絕的聲音,迴蕩在靜謐的密室中。
如果有人目睹這一幕,絕對會嚇得渾身發麻。
人真的能對自己狠到這種程度?
秦葉緩緩地,將骨折的左手,從麻繩綑紮的繩圈中抽了出來。
這個過程中,他渾身都在顫抖,口鼻中也不停發出急促的喘息聲,可他的視線,都不曾離開過昏迷的張雨瀾,更沒有停止抽手的動作。
他想抱抱眼前這個女孩。
這是他的丫頭,比他的命更珍貴的人!
終於,秦葉將雙手掙脫了出來。
他剛一起身,雙膝一陣巨痛,卻是猛地一軟。
噗通一聲!
膝蓋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錐心刺骨的巨痛登時疼的秦葉體若篩糠,雙手撐在地上,發出了如同扯風箱的喘息聲。
只是秦葉並未保持這個動作太久。
稍微適應下來後,他也沒再度起身,而是直接以跪地前行的方式,一點點的挪移向張雨瀾。
每一次挪移,渾身都會傳來劇痛。
明明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對此刻的秦葉而言,卻好似咫尺天涯。
他雙膝所過之地,拖出了兩道刺目的猩紅。
甚至因為身體運動,一些原本已經血液凝固的傷口,再度崩裂,流血。
但秦葉沒有理會。
心之所系,縱是扒皮抽骨,也在所不惜。
終於。
秦葉到了張雨瀾面前,他跪在地上,抬手輕輕地拉着張雨瀾的手,入手一片涼意,瞬間讓他惶恐到了極點。
「丫頭,丫頭」
情急之下,秦葉已經顧不得隱藏動靜了。
他一邊喊,一邊輕輕地搖晃着張雨瀾。
可張雨瀾的一動不動,卻讓他整個人快速地朝着黑暗的深淵跌去。
淚水肆無忌憚的宣洩而出,順着臉頰流淌而下。
秦葉整個人都慌了,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咬破了嘴唇,卻依舊止不住自己的哭聲,同時也在嘶喊着「丫頭」。
突然。
一聲嚶嚀響起。
聲音響起的瞬間,就仿佛是天籟之音,讓秦葉瞬間呆住了。
旋即,他滿是淚水的臉上,浮現出了欣喜若狂之色。
「丫頭,丫頭」
秦葉急忙雙手抓着張雨瀾的手,將臉湊到張雨瀾的腹部,仰頭驚喜的看着張雨瀾,呼喚着。
張雨瀾的眼皮顫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短暫的空洞飄忽後,視線恢復了焦距。
「秦葉」
張雨瀾面無血色,慘白的嘴唇彎曲着,艱難的扯起一抹笑容。
「在,丫頭我在。」
秦葉慌忙的應道,情急之下,身子前傾,雙膝跪地再度往前挪移了一下,可劇痛席捲全身,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腦袋跌在了張雨瀾的腿上。
不等他抬頭。
張雨瀾氣若遊絲的聲音,便是如同晴天霹靂,炸在他的耳畔。
「我可能等不到,你,你為我,披上婚紗,那一天了」
氣若遊絲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
可在這一刻,卻如同驚天大雷,轟鳴在秦葉耳畔。
秦葉猩紅含淚的雙目,滿是恐懼,他搖着頭,強忍着巨痛,艱難抬頭:「不,不會的,丫頭,不會的,相信我,我在,我答應過要為你披上婚紗的,我們要一起舉辦最盛大的婚禮,我還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你是我秦葉的妻子。」
「我們還要生好多好多寶寶的,我們都已經說好了,你不能反悔,我不許你反悔。」
「我們都說好了,結婚後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一起吃到老玩到老的啊!」
聲嘶力竭,崩潰到近乎癲狂的嘶吼。
當秦葉甦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讓張雨瀾披上婚紗,手捧鮮花的準備。
年輕時經歷的家庭慘劇,讓他背負上弒父惡名,讓秦家剝奪了他的一切。
他早已經放棄了,心也冷了,所以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