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一處山頭上,有失望的聲音響起。
「那圖騰還有點餘力,這並不讓人意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圖騰沒點動靜,那還更為忌憚呢。」
「可那些野豬,怎會如此不爭氣?死的太利索,總不能是圖騰真還有什麼後手吧?」
正是不想讓那竹部落的圖騰恢復元氣,才跑過來施加算計,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要趁着這個機會,一棍子直接敲死,絕不能讓竹部落緩過一口氣來。
「可惜了,有太多不懷好意者也在覬覦着我鳩部落,沒能傾巢而出,更不敢暴露出部落的虛弱,只有我一個人過來。」
「這算是冒了很大風險,我在外多待一天,部落就多危險一天。」
「帶來一些部落底牌,導致部落空前虛弱,希望最後能將這大敵掃滅,不然後果實難預料。」
在這夜色下,鳩部落來的那人身披月光,融入到無邊黑暗中。
悠悠喟嘆聲在草木之間迴響,又沉寂下來,並不為人所知。
這鬱鬱蒼蒼的山林將一切罪惡掩藏,就只剩下那蒼翠綠意浸染崇山萬嶺。
「部落沒有圖騰,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時常要擔心,萬一哪天外出打獵,回來之後,整個部落都毀於一旦。」
伴着一輪銀月,照見夜色靜謐,晚風拂來,涼意逼人。
在那鳩部落之人身邊,有一隻鬼面鳩正安安靜靜的吞吃着生肉,血腥氣在山林中瀰漫。
鬼面鳩渾身沐浴着黑光,透着絲絲陰鷙之氣,望之不祥,那是鳩部落掌控的特殊妖獸,據說踏足在生死邊緣間,與怪譎可算同類。
這天地中,埋葬諸多輝煌過往,曾經風流往事成煙散盡,而地下白骨皚皚,見證傳說都雨打風吹去,古史盡成灰,可並非一物都不存。
那山林草莽之間,那河川原野之上,有數之不盡的怪譎,帶着對生者的無盡仇恨,不甘與執念顯化,就成為追魂索命的使者,代表世間生靈最大的原罪。
鬼面鳩算是生靈,卻被亡者的不甘執念污染,是一種另類。
鳩部落得有機緣,跟鬼面鳩交上了好朋友,沒事都能騎一騎。
竹部落選擇軟柿子捏,挑來挑去挑上了鳩部落,那眼力看來是很欠缺啊。
如此一來,後面打的十分慘烈,也就說得過去了。
這稍微想想,就感覺滿是辛酸淚,太慘了,明明在這地方有許多部落的,就偏偏找了塊硬骨頭啃,還把牙崩掉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就是心生了點貪念,想要部落發展壯大嘛,結果弄得部落快要玩完。
這可不值得同情,只能說是罪有應得,不過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並沒有什麼禮儀道德,一切都靠拳頭說話。
那鳩部落之人心中並無恨意,儘管竹部落找上門來,算是禍從天降,卻也認同這樣殘酷的生存法則。
當然,這樣說不代表會將仇怨就此放下,這不就來了嘛,反正必然會有一方要倒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又或者,都倒下來,畢竟暗地裏盯着的不懷好意之輩很多。
等到鬼面鳩吃飽喝足,嘴巴一張,吐出一團黑光,那黑光聚散不定,最終糅合在一起,宛若化作一方鏡面。
鏡面波光粼粼,有着點滴晶瑩的亮光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後在那其中,顯化出一方祭台,祭台籠罩在朦朧的金色光雨中,那是如此神聖。
祭台下方,則有一團黑氣炸開,露出一隻野豬模樣。
野豬白骨裸露在外,血水橫流,雙眼猩紅,透有無盡殺機,看起來十分猙獰。
「那野豬怪譎還在,沒被撲滅,看來我所料沒錯,圖騰也不是無所不能,更別說那圖騰還受創嚴重。」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將所有怨氣都投餵給那野豬怪譎。」
鬼面鳩怪叫一聲,很不甘心,可卻不得不服從。
就見有一團團黑氣都朝着野豬怪譎涌去,那野豬怪譎在生出玄妙蛻變,祭台下方,似乎氣溫都下降了許多,地面結出冰花,帶着寒意。
竹部落中,地面上到處都是野豬屍體,很多竹屋都倒塌下來,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