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劍光照在她晶瑩如玉的瓜子臉上,映亮了她冷冽的眼波。
她冷冽的眼波投到扒着床沿的香菊身上。
香菊雙手死死扒住床沿,身子已經斜倒在地,迅速的流失力量無法撐住自身。
她雙眼正迅速黯淡下去,眉心處有一個小洞,正往外汩汩的流着鮮血。
她眼中閃現着難以置信,死死瞪着李鶯。
不相信世間還有如此精絕的劍法。
李鶯冷冷道:「處心積慮殺我,坤山聖教?」
自己房間也就李柱與周天懷知曉,她不相信兩人會出賣自己。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這刺客處心積慮的要刺殺自己,提前盤好了道。
香菊很想施展碧血化生訣,可無窮的黑暗已經襲來,阻止自己施展,眨眼間吞噬了自己。
她不甘而亡,雙手再撐不住自己,身子「砰」的滑落地上。
她臨死之際懊惱,為何不直接施展碧血化生訣,原本還以為憑自己的劍法能殺死李鶯。
沒想到李鶯的劍法如此厲害。
李鶯平靜看着她,搖搖頭。
果然如法空大師所說,坤山聖教弟子的弱點是眉心。
一劍刺中眉心,瞬間破掉她靈竅,便很難施展碧血化生訣了。
「來人。」她輕喝。
外面很快出現了李柱與周天懷,兩人站在窗外,看向裏面:「少主?」
「進來吧。」
「是。」
兩人推門進屋,發現了地上的香菊。
李柱臉色微微一變,氣急敗壞的上前狠狠扯下墨綠面巾,看到了香菊美麗臉龐。
「她……?」
「刺客。」
李鶯提着一個角把絲帕抽出羅袖,輕輕抹拭明晃晃如一泓秋水的長劍,還劍歸入鞘中,擺擺手:「弄走。」
儘管這柄寶劍是滴血不沾的,她還是抹過一遍。
李柱咬咬牙:「少主,她是怎麼闖進來的?」
李鶯打了個呵欠,擺擺玉手:「她輕功極佳,你也不必自責,弄走便是。」
「……是。」李柱不情不願的抱拳。
周天懷皺眉道:「竟然無聲無息潛入少主屋裏,……是坤山聖教高手吧?」
「嗯。」李鶯重新躺下,拉起被子:「行啦,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睡了。」
「……是。」周天懷無可奈何的抱一下拳,與李柱帶着香菊的屍首出了屋。
少主深更半夜睡夢之中遭遇刺殺,還如此淡定,這氣魄也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被刺客摸到臥室,只差了一步就得手,說什麼也要驚出一身冷汗才對。
可看少主的模樣,沒責怪警戒的李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李柱咬着牙瞪向手裏的屍首。
「算了,等明天問問少主怎麼處置吧。」
「奶奶的!」李柱恨恨罵一句,既是罵自己也是罵香菊。
恨自己大意,警惕不夠。
又恨刺客,身法如此厲害,騙過了自己。
法空收回目光,點點頭。
自己沒有干涉的情況下,確實如天眼通所看到的,又見識到了李鶯精絕的劍法。
親自看到這一劍與在天眼通的未來之中看到這一劍,效果不一樣。
親眼所見讓他感受更加的深刻與精細。
他細細體會,隱有所悟。
這一劍的關竅在於突兀,在於出奇不意,在於如霹靂驚弦響,缺少了這一點,威力則大大折扣。
自己的劍法呢?
自己的劍法是沒問題的,承自徐志鋒的劍法經驗,殺人經驗,火候甚至比徐志鋒更勝一籌,也勝過李鶯。
但用劍的時機上,還是要跟李鶯學習一下。
這一劍妙到毫巔,便是抓住了時機。
其實這算是個人的悟性,李鶯的悟性驚人。
學習同樣的劍法,施展出來的威力卻大不相同,甚至天差地別,這便是悟性的區別。
就像前世,學習同樣的知識,有人能拿奧數第一,有人平常考試不及格。
法空覺得受益匪淺。
集眾家之優點,才能不斷進益,從而沿着天下第一的目標行進。
他忽然扭頭對徐青蘿道:「我去一下,你先回去睡吧。」
「師……」徐青蘿剛張了張嘴,他已經消失不見。
徐青蘿無奈又不滿的跺跺腳。
下一刻,法空出現在一座山峰半腰的樹林中。
樹林稀疏,黃葉快要落盡,已經是深秋時節。
這座山峰距離坤山聖教總壇約有五里遠,包括在他心眼範圍之內。
上一次讓林飛揚過來,就是為了定位,以便他能隨時施展神足通過來。
他心眼打開,籠罩坤山聖教總壇。
同時,他感應着坤山聖教總壇的大宗師,一品高手。
一細數,竟有六十二人!
果然,還是要一品才能看到一品。
天眼通看到的未來之中,動手的大宗師只有五十多人的,現在竟然是六十二人。
法空很好奇他們到底如何才能做到這麼多大宗師的,難道是因為點化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