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華踉蹌退後兩步,一怔,隨即笑着搖頭:「王兄弟,何必呢。」
他心裏大怒,暗罵不止,臉上卻笑嘻嘻的沒展露出來。
這是他從小就修煉出來的城府。
王青山看也不看他。
他根本沒把圓滑無比的趙之華沒放眼裏。
武林中人不是官場油子,圓滑是最要不得的。
圓滑便說明沒有心氣沒有傲骨,沒有足夠的心氣與傲骨是沒辦法支撐着持續拼命修煉的,那便沒辦法踏上最強的位置。
對這樣的人,他覺得不值得浪費精神。
他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笑眯眯盯着寧真真:「司丞這是不答應嘍?太不體恤兄弟們吧?」
寧真真淡淡道:「王青山,誰給你的膽子?」
師兄施展成功了行雲布雨咒之後,展現出驚人神通,應該讓王青山更忌憚才對。
可王青山偏偏在這個時候挑釁。
他知道自己絕不會慣着他,一會動手揍他,偏偏還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雙眸微眯,波光瀲灩,將慧心通明催到極致。
王青山無所謂的笑道:「司丞此話怎講?」
寧真真若有所思:「是因為梅三變死了?」
「世間能殺死梅三變的,恐怕也只有法空大師了,法空大師非要趟這渾水,何必呢?」王青山搖頭道:「我只能說,他實在不智!」
寧真真淡淡一笑:「你這是威脅法空師兄了?」
「不敢。」王青山仍舊一幅懶洋洋笑容:「司丞,我們澄海道也不是吃素的,別以為會兩招裝神弄鬼的手段,能呼風喚雨,就能嚇得住人。」
任法空和尚萬般神通,千般本事,只問一條,武功如何?
他武功修為不強,大宗師便可殺之,神通廣大又有何用?
寧真真輕輕點頭:「嗯,我會跟師兄轉告你這話的,不過我想說一句,依照我對師兄的了解,他不會動手殺梅三變,這是飛天寺的事。」
飛天寺與金剛寺不和,不僅僅大雪山宗內都知道,魔宗各道也應該知道的。
「即使不是他下的殺手,也一定是他找到的梅三變。」
「依照你的意思,」寧真真淡淡道:「凡是你施展了遮天蔽日功的,師兄就不能破解,要退避三舍,是不是?」
「……不錯。」王青山神色傲然,睥睨而視。
「如果師兄不遵從呢,你們澄海道就要報復師兄?」
「不錯!」
「你們澄海道這是要跟大雪山宗為敵?」
「不是大雪山宗,只是法空大師而已。」王青山輕笑一聲,搖搖頭道:「讓他乖乖的做個大師便好,別摻合進這些俗世恩怨中去,否則,就怕腦袋不知不覺就搬家了!」
「唔……」寧真真若有所思的道:「還有這次的行動,也是被師兄擋住了。」
清心咒在流轉,壓住了她強烈的殺意與憤怒,冷靜而從容。
她從王青山腦海看到了更多的消息。
卻是這一次他建功立業的機會,在綠衣外司徹底站穩腳跟的機會也被法空師兄攪和了。
所以王青山是前來警告,讓法空師兄小心一點兒,別再礙事了。
但好像並不僅僅是警告……
可惜這王青山念頭轉得快,沒能捕捉到,遮天蔽日功確實有強幹擾之力,仿佛電磁干擾一樣。
王青山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是機密中的機密,恐怕只有寥寥三四人知曉。
寧真真是怎麼知道的?
慧心通明應該看不透自己才對,自己的遮天蔽日功可不僅僅遮蔽氣息的,也能遮住窺視。
可寧真真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法空說的?
這個法空!
寧真真先前確實是看不透他所想所思,還有氣息。
可現在的佛珠加持的是更高層次的清心咒,而且加持之法也更精妙。
她現在已然能藉助清心咒,通過慧心通明來看破遮天蔽日功的遮蔽。
但仍舊沒辦法像對其他人那麼看得清清楚楚,是受到遮天蔽日功干擾的,只能看個大概。
「這便是惱羞成怒。」寧真真輕輕點頭:「現在你是恨不得殺掉師兄吧?」
「嘿,他如果繼續礙事,那我別無選擇,司丞你說是不是?」
「明白了,」寧真真輕輕點頭,指了指外面:「現在滾吧,再多說一句,我便動手了。」
王青山傲然一笑,抱拳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趙之華尷尬的看看寧真真,想要退走。
寧真真卻淡淡看着他,讓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好。
他暗自搖頭。
難道司丞的美色真有降智的威力?
司馬兄弟在司丞跟前便是另一個人,不復英明神武,不復英氣勃發,反而變得縮手縮腳。
自己現在也有這種感覺,真是古怪。
寧真真淡淡道:「趙之華,你覺得他的話對不對?要不要請我師兄出手幫忙?」
「當然不用!」趙之華忙道:「兄弟們忙了這麼久,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怎能在這個節骨眼請法空大師相助?」
如果法空大師出手,一下便解決,那他們這些人將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