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事關神器,便沒人會因此而念情,無關其他,純粹就是人性而已。
當然,這也不怪周通或者其他任何一人。試想,就如王嵐輕易相信了秦若兮一樣,她一翻臉,你後悔有用?
同樣的道理,倘若蘇哲撒謊,他並沒有丟棄神器,而是私藏了起來,那等再過個幾十年,後悔的是誰?
沒人願意見到那樣的情況出現,所以這話……今天必須要說清楚。
蘇哲理解這些,再考慮到這些人的身份……
王圖,未婚妻王嵐的曾祖。
血屠,未婚妻桃夭的高祖。
趙長空,雖說有些不着調,可初次見面時,自己是承了他大人請的。
而劉震東又有劉雨那層關係。
也就是說,唯一相對疏遠一些的,就只有周通一人。
所以他不能,也沒辦法跟他們翻臉。
因為不值。
而既然不能翻臉,那麼他唯一能讓幾人相信的,也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默然嘆息一聲,蘇哲緩緩搖頭,接着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我蘇哲可以以天道誓約為證,琉璃淨玉瓶的確被我親手沉入了海底,並且絕無被人撈出的可能,如有一字虛言,天道擊之!」
王嵐與桃夭聞言臉色瞬間大變,急忙叫道:「蘇哲……」
然而話音未落,便聽天空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天地色變。
原本佈滿星辰的天空,竟在此時突然變得暗沉下來,鉛雲密佈,雷霆翻湧,數息之後,更是宛如雷獄囚籠般,於剎那間將整個別墅完全籠罩。
「轟隆隆……」
銀光四起,透過四面玻璃窗不斷炸亮,將所有人的臉色盡皆照耀成了一片慘白。而這雷鳴足足持續了近一分鐘,方才漸漸平息。
天道誓約。
真正的天道誓約。
如果剛才蘇哲所說的話里有一個字是假的,那麼雷獄囚籠就會迅速收縮,將其直接轟成一堆齏粉。
這就是天道之威……
眾人或左或右的看着窗外,臉色灰白,心臟更是直到現在依舊還在劇烈跳動,撞得他們胸口發悶,一時半刻根本靜不下來。可就在這時,桃夭卻像是發了瘋似的突然衝到蘇哲面前,對着他就是一頓劇烈猛錘。
邊錘,她一邊帶着哭腔激動叫道:「蘇哲你是不是有病?好玩嗎?啊?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你說啊你!」
「這是什麼?是天道誓言,會死人的,這種誓你也敢隨便亂發?想死你告訴我,我先殺了你再下去陪你就是,你幹什麼呀你!?」
王嵐也是氣得臉色鐵青,但她沒像桃夭一樣,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自己的曾祖。
「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眾人:……
尷尬,慚愧,無言以對。
一時間,眾人全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正如桃夭所言,這不是開玩笑的,這是貨真價實的天道誓言,因為剛才的雷霆天威,絕對不可能是人力能夠偽裝出來的,否則他們不至於感受不到,更加不會膽戰心驚得直到現在都依舊心有餘悸。
他們是有預感
的,就剛才的威勢,別說結丹元嬰,就算化神,返虛,甚至合道境強者怕是都難抵擋。
唯一有可能在其下僥倖生還的,也許只有渡劫。
這種誓言的分量之重,也就可想而知了。但這一切,卻是他們逼出來的。
因為他們的逼迫,蘇哲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和他們翻臉,二就是以天道誓言自證清白。可一個本就清白的人,卻被逼到非要以這種方式自證……
目光看向蘇哲。
此時他正抓着桃夭的手腕,苦笑連連道:「別生氣啊夭夭,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有什麼可害怕的。」
「實話就可以啦?」桃夭怒視他道:「那我也來次試試。」
說着就要張嘴,蘇哲嚇了一跳,急忙捂住她的嘴道:「姑奶奶,你別鬧了行嗎?你可懷着孕呢,別把咱孩子給嚇到了。」
「你還有臉說!?」桃夭更生氣了,她激動叫道:「你都已經嚇過一次了,還在乎再來一次?」
血屠抽着嘴角插話道:「行了夭夭,這事都怪我們,你就別跟他鬥氣了。」
桃夭本能想要回懟,這事當然不怪蘇哲,怪的是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他至於做出這種事情?
可血屠終究是她高祖,是她的長輩,即便他有千錯萬錯,也不是自己能頂撞的,是以憋了半天,她最終只能恨恨看向其餘幾人,滿臉怨氣道:「阿哲已經自證清白了,你們還在這幹嘛?請你們現在立刻離開,馬上,不要再在這影響我們,聽見沒有?」
這番話一出口,王圖等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尷尬之色,偏偏,他們還完全沒有呵斥她的底氣。
畢竟他們都可謂是蘇哲的長輩,卻讓一個晚輩以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這……
苦笑着搖了搖頭,王圖輕聲嘆道:「阿哲,剛才的事情並非是我等的本意,你……」
蘇哲擺手,直接打斷他道:「我理解,這本就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跟任何人都沒關係,我也不會因此心生怨恨,所以放心吧曾祖,這事就讓它過去好了。」
「那就好。」
王圖長長鬆了口氣,可轉瞬,他又再次嘆道:「不過阿哲,接下來該怎麼辦,這點你想好沒有?」
蘇哲沉默了。
怎麼辦?
這點他沒想好,或者說,他根本毫無頭緒?
畢竟,他不可能像面對王圖等人一樣,對每一個修行者都解釋一遍,神器被他扔進了海里,你們都別想了。
這是不可能的。
他願起剛才那個天道誓言,是不想跟王圖等人翻臉,因為不值也沒那個必要。
可對別人?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他真如此,該不信的,便始終都不會信,這點絕不會因為他發誓而改變。
人心的陰暗,是你完全無法想像的。
而既如此,那他還有什麼辦法?
眼神驟然變冷,蘇哲語氣低沉道:「這點曾祖您就別擔心了,我想……我應該能應付得了。」
「你準備怎麼做?」
「暫時還沒想好。」蘇哲不想說,因為說出來,他們又該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顧慮,到時白白給自己上一大堆的束縛,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