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光榮院的台階之下,燎原的星星之火一片寂靜無聲。
然而那忠誠的聲音,卻如滔天的巨浪一般,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迴蕩。
戰地氣氛組不知道該如何向尤里烏斯元帥的孩子們轉述他的遺言,也不知道該如何用更充沛的感情去描述心中的震撼。
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他最終選擇站在那宏偉的門下,用更宏亮的聲音將那段錄音重放了一遍。
威蘭特人不只是凱旋城的威蘭特人。
與其由他去告訴他們,倒不如讓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一起去完成這項偉業。
就如尤里烏斯在臨終遺言裏說到的那樣,籠罩在這片廢土上的寒冬已經過去。
這顆星球上已經不再有需要由軍團去征服的野蠻。
而由威蘭特人親手餵養的怪獸如今正在啃食威蘭特人的血肉,成為掠奪者的幫凶,甚至自己變成掠奪者。
是時候前往新紀元了。
面對着縮成一顆顆密密麻麻黑點的萬千視線,戰地氣氛組逐漸領悟了自己的使命。
他清了清嗓子,用清晰而洪亮的聲音,接着那放送完的錄音說道。
「我見到了尤里烏斯元帥,並在這台動力裝甲上找到了他留下的這番話。」
「原來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尊敬的元帥就設想到了會有那麼一天……當我們的軍團擴張到了極限,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被我們輕易征服的對手,這頭失控的野獸一定會回過頭來試圖吃掉我們所有人。」
「因此,他在這頭野獸的脖子上套上了名為忠誠的韁繩。」
「當未來的某一天,高高在上的野心家們試圖以忠誠的名義綁架和裹挾我們。當未來的某一天,這頭失控的野獸試圖用套在它脖子上的繩索反過來勒死我們所有人……那便說明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當整個凱旋城的倖存者都在呼喊他的名字,當籠罩在我們頭頂的黑夜被我們手中的火把點亮成白晝……那便說明,那一刻就是現在!」
「遵從那位大人的遺願,我將這根韁繩帶出了光榮院。」
他將雙手托在了胸前,緩緩的握成拳頭,仿佛那根看不見的韁繩就在手中。
那充沛的感情令他全身每一顆細胞都不可控制的顫動着。
這是他在凱旋城的第52次演講。
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這一次他沒有提前準備演講稿。
「是被它勒死在黎明前,跟着它一起被埋葬在舊時代,還是用這韁繩勒住它的喉嚨,帶着我們引以為傲的忠誠前往我們的新紀元——」
他將握緊的雙拳緩緩向上舉起,仿佛將那簒在手心的韁繩拉緊。
「作出遵從你們本心的回答吧,唯獨這件事沒有人能代替你們選擇!這一刻你們就是尤里烏斯,尤里烏斯就是你們!」
「忠誠於人民的選擇,即是忠誠!」
其實從一開始,結果就沒有任何的懸念。
如果不是受夠了那些謊言,那些舉着火把的人們也不會站在這裏。
「勒死它——!」
不知是誰喊了第一聲。
那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就像投入沉浸湖水中的石子一樣,很快激起了那層層迭迭的波浪。
情緒是一種會傳染的東西,尤其是當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
也正是因此,當人們聚集在一起高喊着忠誠,「忠不可言」的提爾軍團長會如此的惶恐,甚至不惜動用城防軍的力量。
不過現在,就算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萬千呼聲連成了一片,匯聚成了浩瀚無邊的汪洋大海。
在那汪洋大海的面前,他那跳樑小丑般的伎倆就像一葉扁舟一樣。
一切就如當年,那位大人帶領着威蘭特人,推翻戰建委時一樣——
即使強大如利維坦的防務部,也無法將這股洪流阻擋!
「勒死它!!」
「勒死它!!!」
「讓那些用謊言蒙蔽威蘭特人的騙子,讓那些偷竊了我們勝利果實的小偷,讓那些用忠誠裹挾威蘭特人的無恥敗類全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