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然就藏在眼前的房間。
沒有猶豫,楚光用自己的權限解鎖了房門。
和b區的其他房間不同,這裏沒有人收拾過,撐開的摺疊桌上放着私人物品,旁邊的床鋪也沒有疊。
值得注意的是,房間的地板上放着一件藍外套和褲子,袖子和褲腿撐開擺放,像一個趴着的人。
而在那右邊袖口處的位置,更是放着一把「造型復古」的左輪手槍。
就好像……
在還原某個兇案的現場?
不過,大概是出於和諧或者其他因素的考慮,最關鍵的屍體倒是沒了,以至於看着有些滑稽。
「……這也是初代管理者的惡趣味嗎?」
楚光下意識地看向房間左側的牆壁,然而並沒有在那裏看見彈孔。
接着他走上前去撿起了那把左輪,摸索着打開了裏面的彈倉,發現只有5顆子彈。
「沒有血跡,沒有彈孔,也沒有彈殼……唯獨留下了武器和衣服。」
走到了那張敞開的摺疊桌前,楚光注意到那裏放着一本日記,和一隻食指粗細的鋼筆。
筆頭上有個按鈕。
楚光好奇地按了一下,結果沒想到那支筆居然發出了聲音。
「……(嘈雜的電流音)……」
「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
這玩意兒是個錄音筆?
聽錄音的內容,似乎是在審訊。
楚光心中有些好奇,繼續聽了下去。
負責審訊的那人音色聽起來稍顯年輕,而被審訊的那個人則顯得有些頹廢,或者說疲憊。
他似乎並不怎麼關心自己的結局,只想這一切儘早結束。
警衛:「……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懲罰瀆職的我?」
審訊員:「不打算怎麼做。」
警衛:「……不打算怎麼做是什麼意思?」
審訊員:「當我匯報給教授,教授只說了一句他知道了,然後便不再過問。我像他詢問,該如何處置你,他說沒那個必要,你不過是做了任何人在那個處境下都會做的事情。」
警衛(情緒激動):「我沒有在祈求你們的寬恕!聽着,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我不該自以為是地認為我能成為救世主,我的自大和愚蠢害了所有人。如果從一開始,我什麼也沒有做……或許事情反而這麼糟。」
男人的聲音先是歇斯底里的瘋狂,接着又是掩面懺悔,最後哽咽到泣不成聲。
然而那個審訊者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始終如一是那副平靜的腔調。
審訊員:「這是一個有趣的假設。但既然教授說你無罪,那麼我認為你其實沒必要這麼自責。如果這無法說服你,那麼現在請你思考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比教授更聰明麼。」
警衛:「……我怎麼敢和他相提並論。」
審訊員:「看來你很清醒,那麼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很清醒地認為自己的智慧無法與教授相提並論,那麼你又為什麼會天真地認為,這一切能瞞過他的眼睛?」
警衛:「……什麼意思?」
審訊員:「我們研究的課題叫什麼。」
警衛:「……形態形成場?我不是很懂。等等,你的意思是,教授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利用那個電台和外界聯絡?輪胎廠的倖存者,包括那個李修——」
審訊員:「當我們研究宏觀物體在經典力學框架下的運動規律時,會選擇性的忽略掉探討構成物體的基本粒子。這麼做不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物質是由更小的粒子構成,而是因為沒必要在這種場合下考慮它。」
審訊員:「同樣的道理,預測某一個人在生命的不同階段,做出的不同選擇都是不可能的。但由人所構成的集合,以及宏觀事件的發展規律卻是有跡可循的。感興趣的話你可以琢磨琢磨這個問題,反正從現在開始,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警衛:「這是審訊的一部分?」
審訊員:「算是吧,但主要的目的還是給你做心理輔導。教授讓你別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