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海豚號靜悄悄的離開了金加侖港的海港,就像它來的時候一樣。
雖然朵拉倒是挺有興趣在這裏多待幾天瞧瞧,但無奈這兒的人太多了。
經過媒體的大肆宣傳,整個金加侖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這位來自南門二的客人。
包括靈能。
雖然聯盟從未暗示這種精神力量和宗教信仰有任何關連,但朵拉還是感受到了那股如海嘯一般洶湧的熱情。
自從各大晚報刊登了相關的信息之後,他們幾乎是走到哪兒堵到哪兒。
甚至於就在一行人離開金加侖港的時候,港口上還出現了一波朝聖的盛況,差點兒引發人群踩踏。
「尊敬的……朵拉女士,我最近總是左眼皮跳,懇請您屈尊幫我算一卦。」
「您,您能看見死去的人對不對?能不能幫我看一眼我的父親……」
「大人!我我我是鼠族人!我每天都給鼠神上香,可我拜了20年也沒發財,能不能幫我看一看鼠神到底還在不在?還是說……銀月女神法力更強一點兒?」
「茵索夫之樹在上!請賜予我平安!」
雖然看熱鬧的人居多,真正「虔誠」的只是一小部分,但即便如此也有夠恐怖的了。
畢竟金加侖港的人口基數擺在那,洶湧的人潮差點把維持秩序的警衛都給擠進海里。
那萬眾一心朝拜的模樣把朵拉給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算卦?
那是什麼東西?
當地人自己的茵索夫之樹嗎?
可不管她怎麼努力,看見的都只是一個人的影子……
貨運潛艇緩緩下沉,開啟了巡航模式。
直到人群消失在視線中,站在艦橋落地窗前的朵拉才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裏的人們也太熱情了……」
站在一旁的夜十調侃了句說道。
「現在體會到被當成十萬個為什麼一樣問的感覺了吧?」
朵拉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抱,抱歉。」
她確實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想要了解,並非是有意給其他人添麻煩。
包括那個「十萬個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她直到現在都沒弄懂,只是又不好意思問。
夜十咳嗽了一聲說道。
「……我只是隨口一說,倒也不至於到要抱歉的程度,你要是真有不懂的地方還是問出來比較好。」
其實有這段經歷也挺好。
之前這傢伙對「始祖」有着太強的偶像濾鏡對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態度。
這種相處模式其實很累。
因為一個人的偶像濾鏡就意味着另一個人的偶像包袱。
並不是所有人都熱衷於享受這份「樂趣」的。
而且她現在應該也已經認識到了,即便是「始祖」生活的「天上」,也並不都是她想像中那樣完美無缺的天堂。
貨運潛艇沿着婆羅行省的東海岸一路向北,停靠在了猛獁城的港灣。
這兒的情況和金加侖港那種賽博朋克式的大雜燴完全不同。
港口之外的城區坐落着一排排容積率超高的混凝土格子樓,而最核心的港口區則是裝潢典雅、乾淨整潔的教堂。
兩個截然不同的區域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反差,就好像牛的腦袋長在了馬的身上。
不過,由於當地的新教徒們世俗化程度較高,而原本住在這裏的猛獁族人信仰本身也沒多麼的根深蒂固,更偏重於「實用」,因此雙方相處的也都還算比較融洽。
靠着銀月灣移民帶來的大量財富以及本地龐大的勞動力資源,這座曾經淹沒於洪水的聚居地也算是不破不立,靠着幾波時代紅利乘風而起,如今也算婆羅海沿岸為數不多的擁有重工業底蘊的生產基地了。
而這也算是拉西留下的政治遺產之一。
看着重新印在落地窗上的港口,朵拉好奇地望向夜十問道。
「我們到銀月灣了?」
夜十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