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時,窗外是黑的,只有旅館的睡燈昏昏的亮着。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她把一隻圈椅抬到他的床邊,頭枕着床沿睡着了。
叫醒她,還是不叫?
她應該守了他很久,實在抵受不住困意才睡着。但是不讓她知道自己醒過來了,她在夢裏也不踏實。
結果,他才躺在那一動不動地糾結了半小時,她就醒了。
他根據經驗推測,自己大概睡了24小時,但他還是問了她,「我睡了多久?」
她看了一眼手錶,「從昨早的這個時候開始睡的,睡這麼久,要不要緊?」
「一天一夜算不得久,我很厲害的,有時一口氣能睡30小時,40小時呢。」
他說着從床上坐起來,去衛生間洗漱,等他沖了個澡出來,見她在收拾簡單的行李。
「這就回去了嗎?」
「回吧。我昨天奔走一天,交了治療費,詢問了病情,火火那沒什麼事,他那些同學,恨不得爭着搶着地照顧他呢。」
他們這就退房出來,天剛蒙蒙亮。
他帶她在城中吃了一家老字號的老友粉。
他問她吃得慣酸筍,她說吃得慣,小時候家裏也會醃酸筍。
他說,他不是很吃得慣隔壁柳城的螺螄粉,但實在餓得慌也能吃得下。她說,螺螄粉還好啊。
他還說,火車站附近的東西吃不得。她回他,聽你的,准沒錯。
……
他發現自己話好多。
她靜靜地聽他說,時不時回他一句,算是配合。
他們之前都是摸黑行動,等到天色大亮,他們這才看到紅艷艷的鳳凰花開了滿城,濃而不妖,只是熱烈。
他記得上午沒有火車開往桂城,他們決定去南大看一看。
他們混在南大學子中間,聽着尾音翹翹、極富興味的南城普通話,莫名覺得好笑,笑到直不起腰來,這是他們在一起時笑得最瘋狂的一次。
他們坐下午的軟臥回去。四人小廂里照例只有他們兩個人。
背包里有紙筆,他在紙上寫下幾串數字,想要遞給她,卻又收回去。
「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背下這些數字嗎?」
美術系的他,考數學系的她數字?
她看了兩眼,就給他背出來了。
見她背得順溜,他這才指着紙上的數字告訴她,哪個是他媽媽家的座機號,哪個是榕湖家裏的座機號,他媽媽的移動電話號碼也要記下,森然家的座機號也記一個,有備無患。
他不想再讓她站在雨里等他一個多小時。
她的食指點着最後那串號碼,念叨道,「森然,森然這麼重要?」
說罷,她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這也是森然的?」
她這是,解決了小舅子的事,興師問罪?秋後算賬?
他索性攤牌,「對,森然很重要,衣服也是她的。」
他觀察她的反應,這話她聽了很不高興,他又說道,「但是森然沒你重要,這些衣服你穿比她穿好看。」
她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我猜,你說這些話時,心理壓力一定很大吧?」
「當然大啦,森然會揍人。但我知道,你不會。」
午後陽光明媚,回程的話題變得輕鬆。二人相互調侃,有說有笑,桂城車站的落霞之景很快出現在車窗外。
等回到老城區,他說,「先去我家吧。」
她同意。
他一看她換下的衣服晾在陽台上,就知道他媽媽派人來收拾過。
等她去收了衣服回來,他問,「要不要洗個澡再回去?」
她想了想,這個時候去擠公共澡堂的麻煩,摟着衣服進了他臥室的洗手間。
他早上才洗過澡,此時又跑到一樓去洗了一個。
等她披着濕頭髮出來,他已經換了一套白色的居家衛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低頭專心致志地玩着一隻魔方。
他感覺到她的靠
第二個故事《睡蓮》(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