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草看到馮瑾汗流浹背的樣子,關心地說:「你還好吧?」
馮瑾努力抬頭挺胸:「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黑石山的人。」
說完,拔地而起,沖天而去,朝着黑石山駐在的那個莊園去也。
黑石山所駐在的莊園,很好找。
附近方圓二十里都是大山,只有這麼個小河谷可以放得下一個莊園。
馮瑾悄悄降落到山岩後面,然後步行繞出來,款款而行,徑直來到莊園大門口。
大門口的守衛嬉皮笑臉,遠遠地說:「小姑娘,你一個人來的?」
等她一走近,守衛變了臉色。
因為馮瑾展示出來的是第六境界「融密」修為的真氣流溢。
這是真人境界所能做到的:模擬任何一個境界水平的真氣流溢。
馮瑾沒有理會他的臉色,只是簡單地自報家門:
「我是錢氏債務部的馮瑾,也是錢真人的債主,他欠我兩千七百三十萬刀,一個月之內要還。我要見錢真人,以及貴宗門的掌門。」
信息量過大,守衛只能看着她發愣。
自從抓了錢飛之後,老天王就在囑咐要小心債務部的女人前來找麻煩了,上次淨草來闖過一次之後,守衛更是要把卜可平的人與債務部的人同等提防。
但沒想到債務部里會有個女郎就這樣乾乾淨淨地從前門來。
而兩千多萬刀的債務,更是超出了這個守衛的適應能力。
馮瑾擺出世家小姐的臉色來:「這也是你能做主的嗎?還不快去通報。」
守衛忙不迭地去通報了。
片刻之後,命令傳下來,老天王同意了接見馮瑾。
其實如果是馮瑾貿然來求見老天王,老天王是只想把她攆走的。但是她明確說了想見的是錢飛,錢飛也說了自己想見她一面,而且說兩千多萬刀的債務不能置之不理。看在錢飛的面子上,老天王才准許了馮瑾進來。
馮瑾跟着黑石山弟子,來到莊園裏最大的一間屋子。
只見屋子門楣上掛着一張匾額,上書「黑風堂」三個大字。
裏面有一些強者分列兩旁,氣勢肅殺。
正中是老天王坐在虎皮椅上,身邊除了錢飛之外沒有別人。
錢飛站在老天王座椅之側,可以說是最受信任的子侄輩分位置。
老天王有一綹頭髮牢牢拴着錢飛的手腕,並不引人注目。
馮瑾笑眯眯地與老天王見禮,幾句禮儀言辭說完之後,就轉向錢飛:「老闆,你還好麼?」
錢飛溫和地微笑說:「你可以看得出來,我好得很。」
馮瑾笑眯眯地說:「在這些天王天師的手心裏,你哪裏敢說不好?我懂。」
老天王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你倒是敢?見過人之後,你該滾了吧?」
馮瑾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當眾展開:「債務部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要多說的。不過,這裏有兩千六百萬刀的債務,本息合計兩千七百三十萬,需要錢真人在一個月內還清。這是他欠我私人的債務,我不可不管。」
其實,錢飛借走了這筆錢之後,已經拿去還款,等於是沖抵了債務部總賬的債務。
理論上馮瑾可以從債務部總賬上支取這兩千多萬刀,還給的自己個人賬戶。等到唐心純帶着現金過來,就可以付訖了,電算記賬的戈幣也可以。
不過這些財務細節,即便解釋了也未必能讓黑石山的高人們聽懂,還不如用來擠兌他們。
老天王愕然失笑,轉向錢飛:「這算下來,你前幾天還給老子的錢,其實都是從這個女人手裏臨時借的?原來你這熊樣兒是拆東牆補西牆啊。」
錢飛略一欠身,不卑不亢地微笑說:「能有東牆可拆,就是本事。」
老天王又對馮瑾笑說:「你這年紀輕輕,哪來那麼多錢借給別人?」
馮瑾無辜地睜大可愛的眼睛:「這點錢也叫多?」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里的氣溫陡然降低了十度。站在兩側的黑石山高手們,身上都冒出了一點乾冰的白霧,眼神憤怒得像是要殺了她。
馮瑾坦然說:「總之,我並不想麻煩你們黑石山,只是想找錢真人。他欠我錢,我需要他還錢。」
錢飛無奈地搖搖頭,對老天王說:「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需要籌錢。守在老天王你身邊,雖然你對我很好,但我畢竟不是個無事一身輕的人,有債在身,恐怕拖累到黑石山宗門。」
老天王說:「你守在我身邊,就搞不到錢去還債麼?」
錢飛攤手:「我哪裏有機會搞錢?」
老天王眯起眼睛說:「你離開我,就有機會?」
錢飛微笑說:「個中妙處,不足為外人道也。」
老天王吹鬍子瞪眼一會兒,忽然冷笑起來:「你們倒是裏應外合地擠兌老子。怪不得老子尋思,怎麼債務部也不急,你小錢也不急,原來在這兒等着老子呢。」
錢飛與馮瑾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這從債務部創立的時候開始就是陽謀。
對任何人來說,你想要殺了錢飛或者抓了錢飛,只要捨得調集資源,總有辦法能做到,但是在那之後呢?
你可以忘記錢飛身上的債務,但是錢飛的債主是不會忘記的。
錢飛無法還債,那就只能由你來還了。
「人死債消」說的倒是好聽,可全天下的人也不是活該白白咽下壞賬的吧?
所以馮瑾說:「要想把錢真人弄走,我覺得很難,我放棄了。但是這債款,要麼他來還,要麼就是你黑石山來還。」
老天王繼續冷笑:「老子可不是小錢(說的是錢飛),老子知道還有第三招:殺了你這債主,就不需要還了。」
馮瑾絲毫不懼,笑顏如故:「錢飛的債主,那是真正地遍佈天下,你根本想不到會有誰。
「你沒有聽說過現在市面上流通的不記名債券麼?
「今天流通到這個人手裏,明天就流通到那個人手裏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