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二十幾里。周圍的一切重歸黑暗與安靜,什麼都沒有。
在那裏似乎有一座小山,仿佛能吸走一切的光線與聲響,在視野里,沒有月光,沒有雪地的反光,只留下仿佛一大團死黑墨跡的一片。
三女試着擦着針葉林樹海的頂端靠近,一里,兩里。
什麼都沒有。
地上沒有腳印,風中沒有異樣的氣味,只有空虛的寒意像是針刺一樣刮過眼眶周圍的肌膚。
淨草眨了眨眼,在樹頂最高的一條樹枝上停了下來,輕輕用單足足尖支撐自己,說:「我不想再往前走了。」
馮瑾停在她身後:「我……我有同樣的意見。」
李木紫湊到淨草耳邊,說:「安靜得不正常,是嗎?」
淨草聲音極輕地說:「是的。」她那野獸般的本能體會到了一種說不清楚的危險感。
剛才從血紅山莊的妖禽那裏脫離時,三女不免也都想,血紅山莊當時的偵察方式,終究是外露的,是一種主動出擊形式的偵察,而不是像極為有耐心的老獵戶那樣,無聲無息。
獵人能被獵物先發現,就說明獵人的埋伏能力似乎還有待提高?
但是如果那獵人當時並不是真的想要埋伏,並不是拿出了真本事呢?
他們拿出了真本事是怎樣的?
現在面對這座無聲無息的小山,三女都不寒而慄,不想真的去挑戰一下自己反偵察反埋伏的極限能力。
她們扭頭就迅速飛行返北,撤出五六里遠,離開了那座過於靜謐的小山。
憑着李木紫的眼力、憑着馮瑾的經驗、憑着淨草那野獸般的直感,她們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被對方察覺。
此時,銀盤圓月升得更高,白雪覆蓋的林海越發顯得明亮,一望無際地顯現出一片潔淨、乾燥的冷色。
西邊一眼望去仍是單調的森林,樹生得很密,幾乎密不透風。遠處似乎凹下去一塊,像個冰封的小湖。
「咚咚咚,咚咚咚。」
三女心神一凜,因為聽到了槍聲從西南邊的密林里傳來,在槍聲的方向,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從樹頂震落。
槍聲,比鞭炮要猛烈許多。雖說有人有冬至放鞭炮的習俗吧,但這畢竟不像鞭炮。
它就是靈霄殿特色的槍聲。
在李木紫聽來,更是再明確不過:是槍聲,是化形機槍,零點二三寸的口徑。它與李木紫所使用的這件法寶機槍不同,乃是高性能金屬質地的真氣化形而成的身管,只有冶純境界或以上才能做到。
砰、砰、砰!
還有炮聲響起。
沒有被驚起的飛鳥,只有孤獨的硝煙咆哮與回聲,響徹林海。
三女稍微靠近一點,就覺得腦殼內被震得嗡嗡響。這不是因為靠得太近,實在是因為此處的夜晚太安靜了,令靈霄殿功法的剛猛聲音顯得無比突兀。
在那裏有一個至少是第五境界「凝虛」以上的靈霄殿導師,似乎正在勤奮地練習打靶。
也可能是遇到了危險,正在戰鬥中?
馮瑾望向李木紫:「要去幫他嗎?」
李木紫搖頭:「不像是遇到了危險。如果是的話,同門會放專門的煙花。而且,也可能是敵人冒充了靈霄殿導師。」
淨草愕然:「你聽出來差別了?」
李木紫歪着頭想了想,最後說:「沒有,但我不想小看敵人。最怕的是,在這裏出現一位同門導師,未免太過湊巧、太過方便了。讓人不得不防。」
兩個同伴都點點頭。
馮瑾說:「那你不打個招呼嗎?你們靈霄殿同門之間打招呼,也是通過放煙花的方式吧?」
李木紫苦笑一聲:「我且不說萬一那是敵人冒充了。萬一那真的是我門中的哪位導師呢?假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