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為了確保對此地的控制權,朝天浦由第二艦隊隨船的海兵負責守備工作。伏魔府 www.fumofu.com第二艦隊的主力也從城山移泊到了此地。這裏距離濟州城較近,不論未來的難民安置還是艦隊補充食水都比較方便。
李海平不客氣的佔據了朝天浦最好的建築:朝天浦驛館。將其設為「海軍第二艦隊司令部」。
在朝天浦的屯戍兵因為糧食供應被切斷,一部分人逃往半島上去了,一部分投降了李海平,自然就成了他的免費奴隸。同樣待遇的還有朝天浦的幾百名官奴婢。雖然他們都被馮宗澤的一道公文免為白丁,但是立馬就被編入了朝天浦勞工隊,專門負責港口的建設和維護工作。
朝天浦館驛的驛丞朴昌范因為平日裏習慣於迎來送往,對港口出入和潮水時間等水文也很熟悉,在改天換地之後繼續留用,當上了朝天浦港區「從事官」――這是馮宗澤給手下的帶路黨們發明的一種「官銜」。在沒有推行全部的元老院幹部體制前,他可以便宜行事。
嚴格說來從事官不是他的發明,這是李朝的一種官職,屬於臨時性的差遣。馮宗澤覺得很適合目前帶路黨們什麼都乾的萬金油狀態。
朴昌范對投靠新主子毫無心理障礙,甚至懷着報復的快感。他是正牌子的進士出身,雖然不是兩班貴族,但也是中人子弟,在仕途上原本是能有一番作為的。
但是非常悲慘的是,朴昌范出生在咸鏡道――李朝的龍興之地。然而李成桂對自己的同鄉們很不放心,一直有所貶抑。因而咸境道出身的官吏在李朝很難有上升的空間。一般只能在低級職位上打轉。壬辰、丁酉倭亂的時候,在朝鮮出現了一批投靠日軍的「朝奸」,其中不少都是這一出身。
朴昌范因為受到了出身地的牽連,授官之後一直在低級職位上打轉,被授職為朝天浦驛丞一晃又是五六年,在這流放犯人的地方當小官,簡直和當流人也沒什麼兩樣。何況驛丞這個職務。雖然多少有點油水,但是迎來送往非常辛苦,至於被過路的上官和官員豪仆勒索、斥罵甚至毆打也是家常便飯。朴昌范早就是滿腹怨恨了。
髡倭剛來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副「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模樣,隨着三城陷落。艦隊主力移駐朝天浦,朴昌范立刻賣身投靠。
他的叛變,即有着獲取更大利益的考慮,但是更多是懷着對朝廷的不滿和仇恨。
馮宗澤和李海平立刻對他委以重任,朴昌范也極其賣力――他心裏還有點「國士報之」的念想。
此時,他正在港區監督着徵發來的「奉公隊」――為了區別從山東、臨高等地運來的勞工中隊,從濟州島當地徵發的原官奴婢、招降捕獲的官兵俘虜組建的勞工隊統一改用這一稱呼。
奉公隊發給服裝和口糧。集中使用。主要在基礎建設上:修築道路、營房和碼頭等工程中充當力工。正在實施的,是朝天浦港區改擴建工程,奉公隊正在協助勞工中隊建造木製棧橋。
「吃飯了!」隨着吃飯的號子響起了,正在工作的奉公隊勞工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朝着就餐點而來。
由「女子奉公隊」抬來的大鍋子熱騰騰的冒着白氣。裏面是奉公隊的伙食:糙米混合蕎麥、大麥和紅薯干各三分之一煮成的麥飯。菜餚是大醬海帶雜魚湯和泡菜。
「首長們給這幫賤民的伙食這麼好!」朴昌范看着「奉公」們在手持大棒的治安隊員的呵斥下勉強排好了隊,開始領飯菜的時候想到。
女隊員們用大筐抬來了餐具,朝鮮一般庶民的餐具多半用木製,條件稍好的人家用漆碗。只有有錢人才能用上銅器和瓷器。木製餐具不易清洗乾淨,因而馮宗澤命令對所有本地「奉公人員」採取餐具集中清洗制,餐具使用之後統一由女子奉公隊清洗消毒。以杜絕傳染病。
奉公隊員們領着各自的飯菜:供給標準是極重體力工種每人每餐混合麥飯500克,其他工種依次遞減。
雖然按照營養學的標準,供給奉公隊的伙食過於單調,營養也不全面。但是這卻是奉公隊員們第一次能夠攝入足夠的熱量。
飯菜的分量之多,不僅讓長期處於慢性飢餓狀態前官奴婢和士兵們感恩戴德,就是朴昌范這樣平日裏不愁吃喝的小官吏都覺得「太豐盛」。
「首長們這麼大方,就不怕吃窮了麼?」朴昌范一度心裏很擔憂――因為許多糧食是從官倉里運來的。現在是冬天,就算今年風調雨順,也得到夏天才能收穫第一批穀物。濟州島本身糧食又不夠吃,要是沒有外來的糧食補充。很快就會陷入饑荒。到時候首長們怕是只能升帆逃走了。
不過,自從他看到從海面上不時駛來,卸下無數的木桶、麻包、草袋和箱子的船隊之後,他已經不再擔心――源源不斷的運來物資也堅定了他投靠「首長」的決心。他們運走很少的東西,卻運來大量的物品,還在修港口、造房子。拉隊伍種種舉措怎麼看都是要在濟州這裏長期待下去的模樣。
朴昌范倒沒有歸化民幹部那樣巴望着「髡賊」有朝一日「坐龍庭」。自己混上從龍之臣的奢望,他的期望小得多,只巴望着這伙髡倭在這裏的統治能夠長久下去,自己混得比憋屈的李朝驛丞更好些。
「老爺,你的盒飯。」自家的奴僕送來的中午的飯菜,眼下對「私賤」還沒有放免的命令下達。不過朴昌范家裏也沒幾個奴僕――他養不起。
「盒飯」是從首長們那裏流行起來的,一個飯盒子裏裝着糙米飯和菜蔬。可以方便的便的在任何地方吃飯。朴昌范其實不用吃便當,他的家就在朝天浦,大可回家去吃或者讓僕人用食盒送來。但是領導的愛好往往就會成為風尚。朴昌范也跟着吃起了了便當。
朴昌范一面吃着自家奴僕送來得盒飯,一面注視着港灣里正在勞作的勞工。他很少見到這麼大規模的營造工程――工地上的勞工少說也有三四千人。首長們花大力氣在這裏修港口到底是為了做什麼?莫非也想效法當年的平相國,打到朝鮮去來個「八道檢地」麼?
正在胡思亂想間,忽然看到烽火台的旗杆上懸掛起「有船接近」的旗幟,他立刻放下飯盒,向大海上眺望着。
來得船隻一進入朴昌范的視線,他就鬆了一口氣:這是首長們的貨船。這些體型龐大,桅杆高聳的船隻,十天半個月就會三艘五艘的結隊進出朝天浦,卸下大量的貨物,有時候也會帶來一些人員。
進入朝天浦的船隊的旗艦甲板上,站着一個男人。
他的年齡,大約在三十到四十之間,滿臉滄桑,看不出具體的年齡。穿着一件正宗的綠色m65。如果有人靠近他的話,可以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馬糞味。
此人正是元老院的「馬瘋子」――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