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子劈成兩指寬左右的篾片,刮去竹青,去除竹節,再破去內壁表層,就可以用來編結實的竹筐了。
趙華的手很巧,雖然手指上有些破竹篾時劃出來的細碎傷口,不過對於末世的人來說,這種足以讓明星進醫院的傷,和蚊子叮一下差不了多少。
「吃飯了,不急弄,你這幾天都有空慢慢編。」
做好飯陸安喊了一聲,看看趙華愈發腫脹的腿,幫他裝了一大碗過來,野菜和鮮魚,還有竹筍,這些足夠維持活着所需的營養。
「早點編好早點能背上,這東西背起來你才知道,除了武器,它是第二好用的。」趙華放下竹篾接過碗道,出門的時候背個竹筐,不管遇到什麼,都可以扔進去背着,而且不太影響活動。
在收穫第一波主糧之前,他們除了菜圃里的菜,只能在外面土裏刨食,偶爾抓個蛇雞加餐。
菜圃里鬱鬱蔥蔥,已經能維持他們活下去,只是這還不夠,人總是要生活得更好的,野獸都會儲存過冬的食物,更不要說人。
趙華捧着碗吃得很快,一碗吃完,陸安又幫他裝了一碗,趙華覺得自己這兩天都沒辦法出門,不用耗費體力,吃多了不划算,但是看熱氣騰騰的湯猶豫一下,終究是沒抵住食物的誘惑。
明天再少吃點,他這樣決定。
今天沒有晚霞,放下碗趁着天還亮,他又繼續鼓搗竹筐,在夜幕徹底落下來之前,已經編出來十幾公分高的筐底。
阿夏把竹筍放進屋裏陰涼的地方放着,陸安則幫忙劈竹子,一直到夜幕深沉,陸安幫趙華上樓,鎖好門後回自己住處。
「他沒什麼事吧?人應該沒這麼脆弱,被蟲子咬一口就不行了。」
他脫掉外套上床,想着趙華那條腫脹的左腿。
「誰說得清,變異的蟲子也有很多,毒性更強。」阿夏道。
「也是……都在進化。」
陸安無聲地嘆口氣,伸手環住她。
末世里不僅是畸變,還有進化。環境大變之後,弱的都很難活下去,留下來的,要麼是進化出更強的毒素,要麼是跟着一起異變,這是自然的選擇。
「他插了那麼多旗子,應該沒事。」陸安在漆黑中望着天花板,他打心底里不希望趙華出什麼事,然後只留他和阿夏兩個人在這個鎮子裏。
「什麼旗子?」
「身上插滿了flag。」陸安解釋道,阿夏還是不懂,不過也沒再問,趙華有沒有事要看命,他們能幫忙的,就是把一切做好。
好在第二天趙華依然能下樓,陸安不知道他是怎麼下來的,反正和阿夏出來時,他已經坐在台階上把筐子編了一半。
那條腿依然很腫,甚至看起來比昨天更粗了幾分,已經曲不起來,直挺挺地搭在台階上。
這讓陸安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袖口和褲腿,然後蹲下看看阿夏的褲管有沒有綁緊,天氣儘管熱,這些準備還是要做的,趙華已經受傷了,他們兩個不能再出什麼差錯。
那樣的話,剛快要走上正軌的生活又會被打回去。
「好好待着,要是有危險你就躲進屋裏。」陸安囑咐了一聲,扛着鋤頭和阿夏出門。
糟糕的未來阿夏騙了他一個吻,然後就打着哈欠回房了,只說了一句不會死。
這已經足夠,陸安和阿夏走在黃土路上,遠遠望了一眼河邊,魚叉依然挺立在那裏,不知道何清清去了哪裏,是暫時忘了這個東西,還是那個水裏的大傢伙依然在附近徘徊。
晌午的天氣有些悶,連帶着空氣也悶悶的,山坡上像一個大蒸籠,即使什麼也不做,也依然一身汗水,是要下雨的節奏。
阿夏今天帶了很多繩子,她要在上面挖出來的水坑旁邊佈置一個更大的陷阱——水源這種東西容易吸引野獸靠近,如果能抓到大一些的如鹿和小野豬之類,他們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再拿野菜湊合。
一早上,她就忙活這件事了,到了中午剛吃兩口飯,躺在她大腿上閉目的陸安睜開眼睛望向天邊。
八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臉,說變就變,短短片刻就起了風,大片烏雲把太陽遮住,天空變得陰沉沉的。
積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