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何去何從?
幽州,黑水城,燕國的君城!
傍晚時分,本來是宵禁的時候,可是黑水城的城門大開,一隊黑騎兵疾馳到城外,在官道兩旁勒馬駐足而立,神色俱都肅穆起來。
在前面領頭的,那是一位體型頎長的中年人,他騎着高大的赤龍駒,頭戴丹冠玉冕,身披赤色蟒袍,腰間橫跨一把寶刀,無不煊赫尊貴威嚴,可不正是燕國的國君燕無雙?
此時,這位燕國公駐足而望,目光落在天際的盡頭,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
燕國公,諸侯國的國君,假嬰境界的修為,能讓他屈尊紆貴出城迎接,自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不過他的神色並不好看,顯然要等的人,也絕非燕國的貴客。
夕陽沉淪,餘暉暮靄!
在天際盡頭,傳來戰馬嘶鳴聲,晚霞里光芒耀眼,似乎有數百騎馳騁而來,轉瞬間便就從天而降,落在燕國公的面前。
數百騎兵落在地上,都是披着紅袍錦衣的將士,領頭是一位面白無須的老者,披着彰顯富貴的紫袍,頭戴三山花翎帽,手上托着一把拂塵。
「海公公,大駕光臨黑水城,卻不知有何貴幹?」
燕國公話說的很客氣,可卻並沒有下馬,那拒人千里以外的冷漠,似乎就寫在他的臉上,並沒有半點的掩飾。
對於眼前這位海公公,他當前不可能不認識,當年在大秦王城為質子時,每次前往王宮覲見秦王,都會被此人大大刁難一番。
「燕無雙,你……」
海公公臉色不由大變,他顯然沒有想到,當年那位卑躬屈膝的燕國質子,自從回到燕國羽翼漸豐,居然變得這般不識好歹。
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向秦王進言,斬草除根除此禍害,也不會導致眼下這般尾大不掉。
不過,也沒有什麼?
今日,自己可是身懷王命而來,他燕國公好日子要到頭了。
「燕國公,秦王世子有令,還不快下馬接旨?」
那公鴨般的嗓音傳出,海公公從懷裏摸出聖旨,滿臉都是趾高氣揚的神色。
「念!」
然而,燕無雙並沒有下馬,似乎在他眼前並非秦國貴使,而是前來匯報的下屬,全然都是冷若冰霜的漠然。
「放肆,大膽……」
海公公原本想要發火,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間強忍下來,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便雙手徐徐展開那聖旨,便尖着嗓音高聲宣旨。
「奉天承運,吾王昭曰:
素聞燕國儲君,聰慧好學,天賦異稟,乃不世修真奇才,特令前往大秦王城修行,拜五位國公為師,教導其成就修真大道,若無傳昭,不可再回燕國。」
那海公公越往下念,聲音越發的高亢,此時他依稀的記得,似乎在七十年前的今日,也就在燕國黑水城前,同樣傳下這道聖旨。
然而,燕無雙越是聽下去,渾身不由的發顫,雙拳也緊握在一起,似乎也想起七十年前的今日,那時候他尚且年幼,正是不諳世事的時候,但是父親那時候的心情,想必也跟他此時是一樣的。
大秦王室,欺人太甚!
當年,是父親廢掉修為,自毀肉胎,才能保住燕家的血脈。
那時候,他尚且沒有成年,便就被押到大秦國為質子,苟延殘喘五十年有餘,那些屈辱似乎歷歷在目。
今日,歷史重演,為鎮壓燕國,秦王室故技重施。
作為人子,君父被逼自絕身亡,豈能不為父報仇?
作為父親,獨子押送王城為質,焉能坐視不理?
若是今日臣服,等到明日孩兒長大,卻未必有自己這般雄心。
「海公公,我兒資質愚鈍,不過七八歲孩童而已,尚且不知禮數為何物,前往大秦王城怕是不妥。」
燕無雙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請回稟秦王世子,前往大秦王城作客事宜,可否等我兒成年以後再做打算?」
「燕國公,可莫要說笑。」
那海公公滿臉的嘲諷,聲音冰冷道:「雜家不只是來傳旨的,更是要帶走燕國儲君,此事你不答應都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