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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京城下了一場暴雨,足足持續了五日,不少良田房屋被淹,工部忙着疏通京城下水道,就連莊太后的府邸都暫時停工了,顧侯爺被召回來臨危受命。燃武閣 m.ranwuge.com
戶部則忙着幫百姓恢復農耕。
一部分懂農學的翰林官也被調往鄉下,蕭六郎赫然在徵調的行列。
出發前一天,他去了一趟仁壽宮,向莊太后道別。
書房中的莊太后一邊看摺子,一邊哼了哼道「又不是去多遠的地方,一日車程罷了,還犯得着來辭個行!」
話音剛落,秦公公拎着包袱走了進來「蕭修撰,給您的東西收好了,都是太后親自挑選的,奴才正打算給送到碧水胡同去,可巧您就自己來了!」
蕭六郎看了看那滿滿兩大包東西,又看向姑婆。
哦,說好的不辭行呢?
莊太后死死地瞪了秦公公一眼!
秦公公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哎呀,奴才想起來還有幾本帳沒看完!奴才先去了!」
說罷,他一溜煙兒地逃了!
「何時出發?」莊太后問。
「明日一早。」蕭六郎說。
莊太后問道「除了你還有何人?」
蕭六郎道「王修撰,李修撰,楊侍讀。」
莊太后淡道「來人。」
秦公公邁步入內「太后,您有何吩咐?」
莊太后道「哀家這裏有幾卷經書要抄錄,你去一趟翰林院,讓楊侍讀這些經書抄了。」
「不必了姑婆。」蕭六郎說,「殺雞焉能用牛刀?我能應付。」
莊太后想了想,確實不能保護過度,這種小魚小蝦拿來給這小子練練手,也算是對方的造化。
「晚膳好了沒?」莊太后問秦公公。
秦公公忙笑道「就等着太后您傳膳了!」
蕭六郎陪莊太后在仁壽宮用了晚膳,之後便打算離開。
莊太后不咸不淡地說道「哀家坐了一整天了,正好出去走走。」
秦公公心道,您就直說您想送蕭大人唄!
蕭六郎唇角微勾「好。」
祖孫二人出了仁壽宮。
一場暴雨不僅淹了小半個京城,也淹了皇宮的不少地界,所幸仁壽宮是最有實權的一宮,所有的積水都被疏通了,道路也被填平了道路,一直到皇宮的大門口都出行暢通。
同樣暢通的還有華清宮。
今日夕陽獨好,天氣涼爽,靜太妃坐在撐着一頂華蓋的轎子上,穿着一身尼姑的衣裳,戴着尼姑的帽子,與這華麗的轎子格格不入。
自打靜太妃受傷後便一直在華清宮靜養,暴雨下了好幾日,御醫說她不能總待在寢宮,該出去透透氣。
於是皇帝便讓人用轎子抬着她出來了。
莊太后為了陪蕭六郎走路,並沒坐自己的鳳攆。
雙方人馬不期而遇,反倒是靜太妃高高在上了。
「大——」
秦公公正要呵斥一聲見了太妃娘娘為何不下轎子?
蕭六郎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他行了一個與出家人見的禮「靜安師太。」
靜太妃身邊的宮人臉色唰的一變。
什麼靜安師太?這是靜太妃!
連陛下都稱呼她一聲母妃呢!
靜太妃神色不變。
蕭六郎介紹道「靜太妃離宮太久,做了出家人,想必也忘了紅塵過往,這位是太后娘娘。」
話說到這份兒上,任誰也不能不給莊太后行禮了。
「落轎。」靜太妃抬手,目光望向莊太后。
莊太后也看着她。
二人的目光都無比平靜,任誰也猜不透二人心裏想了什麼。
蔡嬤嬤伸出手,扶了靜太妃一把。
靜太妃扶着蔡嬤嬤的手,緩緩地來到莊太后面前,行了個佛禮「貧尼……」
不等她說完,莊太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靜太妃行禮的身子僵在那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