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梁言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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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素離開了許久,餘音才勉強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給她帶來不適的緊繃感。筆神閣 bishenge.com

    她緩緩的低頭,發現那傍晚前剛換的淺色衣裙凝結了斑駁的血跡,右手一片暗紅,指縫間還有着粘稠的感覺。

    那奔涌而來的噁心感讓她只能扶在石桌旁嘔吐,可她快將近一天沒吃東西,嘔了半天也吐不出來什麼。

    看着眼前這空寂的院落,逐漸濃重的夜色,眼淚不可控制的流了出來。

    她在心底拼命的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到最後嗚咽也變成了放聲大哭。

    不知去了何處的十五忽然出現,掏出了一沓手帕放在她眼前,沒說話,就單單靠在廊柱旁,努力的壓低自己本就不多的存在感。

    手帕疊的很是整齊,上邊繡着小枝的梨花,一看便知是餘音個東西。

    餘音哭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拿着手帕擦了擦臉,乾涸的血跡被抹到了手帕上,心中那不適感再次涌了上來。

    十五上前給她順着氣,問道「發生了什麼?」

    那血跡很明顯是別人的,只要受傷的不是她,他就不怎麼在意。

    餘音耳邊全是利刃入體的聲響,一聲聲不停的迴響,她又想起了懷素那悲痛欲絕,癲狂仇恨的笑意。

    「你聽,有沒有什麼聲音?沒有,因為它死了。它不會動,也不會痛……」

    胸口傳來悶痛的感覺,一點瑩瑩的紅光從她胸口飛了出來,跌跌撞撞的朝外邊飛去。

    「那是什麼?」餘音啞着嗓音,略顯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十五搖了搖頭。

    那點紅光一直飛,飛出了寒山,飛出了盛京,飛到了城外一座偏僻無人的荒丘。

    懷素就躺在枯黃的草地上,胸口的鮮血一直往外泅散,將他素白的衣袍染紅,紅得猶如他穿紅衣的模樣。


    高高的茅草完全將他的身形掩住,沒有人會想到這裏躺了一個人。他眸光渙散的看着夜空,星點都無法在他眼中映下半分的影子。

    他是承着天罰的人,只要上天不收回責罰,他便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脫。

    他強行投入過數十次輪迴,可終究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所有的記憶,愛着的,恨着的,都會在十歲左右完全解封,就連他的能力,天罰的印記,都會完完全全的出現在身上。

    「果然,像我這般罪孽深重的人,不死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光點沒入他的胸口,紅光微微涌動,癒合着他的傷口。那讓他熟悉至極,追尋千年都捉摸不到的氣息濃烈的在空氣中彌散。

    他仰天大笑,淚光在眼中閃爍,他的笑聲蒼涼又悲戚,帶着壓抑千年的怨恨,以及撥雲見月的感動。

    「扶雲,我知道你在這兒。清韻曾給告訴我,你就在婆娑下界,為什麼不肯出來見見我?」

    傳聞婆娑下界在世界以西,那裏放逐着六界中罪孽深重的人,須得歷盡三千苦難才有可能重歸曾經的地方。

    與其相近的,還有一個婆羅下界,在世界以東,那裏虛幻與夢境交織,是一個逃脫現實的虛妄之地。

    「師父,你不是說師叔祖執念太深,讓他去婆羅下界圓個夢嗎?」望着懷素東行的身影,小淵不解的問道。

    清韻道長結果茶水閒適的品着,順手敲了敲總愛問為什麼的小淵的腦袋。

    「為師改主意了,他執念太深,無法觸及的夢中幻影,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懷素站起身來,漫無目的又跌跌撞撞的尋着,但是,除了夜晚的風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曾跟我說,分正邪的不是身份,而是人心。沒想到到頭來,全是一場笑話!」

    餘音去洗了個澡,連初一送來的清粥都沒用,就早早的睡下了。睡前她特意囑咐十五,不准他進來,更不准偷聽。

    十五知道她心中難受,卻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話語。

    可是想讓他聽不見,哪有那麼容易?

    他的耳力本就好,加上關於她的動靜,他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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