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書房退下,張浚快步上前趕上了呂頤浩,「呂相公留步!」
呂頤浩停住腳步,含笑望着張浚,呂頤浩知道張浚和自己在陳慶旳立場上是一致的,如果陳慶造反,作為推薦人,張浚也難辭其咎,自己更不用說了。
所以把陳慶拉住,才符合自己和張浚的切身利益。
張浚上前低聲道:「我原本建議官家封陳慶為漢中郡王,但官家和太后都不同意,此事只好作罷!」
呂頤浩搖搖頭,「他那麼年輕,封國公就已經是破例了,再封王,恐怕他承受不起。」
「呂公說得也對!」
張浚又道:「還有一件事,呂公需要心裏有數,呂絞十惡不赦,恐怕難逃一死,令弟大同也會因此被罷官免職,這一點,官家已經明確了。」
呂頤浩搖搖頭,「有罪就該嚴懲,我絕不會包庇!」
「那就好,陳慶那邊還得煩請呂公先寫一封信過去勸一勸, 請他接受朝廷的封賜!」
「這也是官家的意思?」
「官家當然不會明說,但呂公還看不出來嗎?秦檜那麼處心積慮針對, 最後還是沒有能成功, 官家對呂公的態度變化, 不就是因為陳慶嗎?」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會寫信, 多謝張相公告之。」
兩人行一禮,各自而去,呂頤浩身體有些不支, 直接請假返回府中。
呂頤浩坐在轎中,卻聽見大街上一片歡呼,他拉開轎簾,只見幾名士兵敲鑼飛奔大喊:「特大喜訊,宋軍收復陝西路!特大喜訊, 宋軍收復陝西路!」
路上的行人紛紛激動得歡呼起來, 不少人家還拿着碗盆跑出來敲打, 『當!當!當!』敲鑼打鼓聲漸漸響成了一片。
呂頤浩放下轎簾,心中着實有些感慨, 不管朝廷當權者怎麼算計, 怎麼政治權衡, 但普通百姓卻是最樸實的,他們聽到收復失地,驅逐韃虜,都會發自內心的喜悅。
回到府中,呂頤浩當即寫了一封信,命心腹家丁送往京兆城
渭水河面上,一直由數百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在水面上緩緩而行, 這幾乎是陝西路和熙河路能找到的所有船隻,一共一百二十七艘, 從三百石到上千石都有,船隊從成紀縣駛往京兆長安縣。
當然,這不是它們第一次運輸,事實上近兩個月來, 這支船隊一直在京兆和成紀縣之間往返,將大量的物資、財富運往京兆。
而這一次,船隻運送的卻是將領和官員的家眷以及家僕,陳慶的家眷以及使女、護衛們坐了兩艘大船。
呂繡已經有了六個月身孕, 不能乘坐馬車, 只能坐船, 呂繡慵懶地坐在船艙內,身體靠在軟墊上,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在她對面坐着趙巧雲,她在專心致致地縫補着裙子。
趙巧雲已經完全沒有了從前瘦弱的模樣,她身材長得比較嬌小,容顏俏麗,氣質溫柔淡雅,恬靜的目光中總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呂繡記憶中,這條裙子她已經是第二次縫補了,誰敢相信,這個節儉的女子居然是堂堂的帝姬,當今天子的妹妹。
呂繡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斜對面寫字的余櫻和余蓮,余櫻沒有什麼變化,但呂繡卻能感覺到余蓮的變化,她眉眼中狐媚氣質更加濃厚,肌膚白裏透紅,兩腮隱隱有一絲桃紅之色,而且她腰臀已經長開了,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呂繡心知肚明。
在丈夫出征前的那段時間,余蓮每天晚上都要去書房送茶,一去就是半個多時辰,呂繡也睜隻眼閉隻眼,倒是余櫻比較老實,一直不敢逾越那一步。
這兩姐妹性格完全不同,呂繡更喜歡余櫻一點,余蓮太妖媚了, 讓呂繡心中略略有一絲醋意。
呂繡的目光收回來, 對趙巧雲笑道:「岸上那個護衛孫將軍好像特別關心你,你在船外走動時, 我發現他一直在注視你。」
趙巧雲手一抖, 細針戳到了手指,她吮吸一下手指,低聲道:「師姐別胡說了!」
「嗯!我知道她是楊統制的徒弟,好像是湟州那邊大族,他確實不知道你的身份。」
趙巧雲冷靜道:「師姐,不要再提什麼身份,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民女,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