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漸落,紅霞燒沒半邊天。
大漠寂寥,一片狼藉。
嗚嗚風聲陣陣,黃沙緩緩掀起,起起又落落。
夜晚來臨前的最後一陣大風,颳了起來,帶走了沙漠最後一抹灼熱。
也,
送來了一個渾身沾滿血漿的少年。
少年神態恍忽,那材質極好的衣裳,未被血漬玷污的地方,依稀能看見一小塊面料極好的黃色衫布。腰帶上,則掛着一個紫金小葫蘆。
蕭瑞堂極力提起精神,看着千瘡百孔的沙漠,心中忍不住泛起驚濤駭浪。
這是有修士在這裏大戰過一場麼?
他知道,不是,但依舊冒出這樣一個荒謬的念頭。
驚駭過後,
便是心焦如焚。
他的神火罩,
他的竹魔,他的靈器。
那是爹娘給他的護身寶貝,絕不能丟了。
然而現場,除了遍地的坑洞外,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存在。
一眼便可望盡。
蕭瑞堂不死心,滿地尋找。
驀地,耳尖破空聲一閃即逝。
這個聲音......蕭瑞堂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護住腰間。
卻摸了個空。
他低頭一看,頓時目眥欲裂,他用來盛放「惡煞」的容器,那個紫金小葫蘆,不見了。
面容頃刻扭曲,彷若一頭惡鬼。
蕭瑞堂霍然轉身,惡狠狠盯着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熟悉面孔,恨不能生啖其肉。
陳清焰摩挲着紫金葫蘆,一邊留意練功房對其描述,一邊用目光在葫蘆與黃衫少年之間打量。
蕭瑞堂並未發現,但陳清焰卻看見了,一縷縷灰黑之氣,從蕭瑞堂身上散發,被他掌中的葫蘆吸攝了進去。
凶神。
世間大凶之物。
惡煞。
世間極惡之物。
最純粹,最極端。
每一尊凶神、惡煞出世,都伴隨着災厄降臨,可修士,卻是在煉化「大凶極惡」之物後誕生。
如此邪異之物,竟是人族對抗荒邪妖魔,賴以生存的必備之物。
「本源不夠,即使成功煉化了凶神惡煞成為修士,也會在晚年血肉衰敗之期失控,或心態崩塌之時癲狂,受凶神所控,為惡煞感化。大凶之神,極惡之念,降不住,便化身妖魔。」
陳清焰注意力漸漸被練功房對惡煞的描述所吸引。
全然忽視了對面站立的蕭瑞堂。
「我們要對抗的妖魔,有一部分卻是修士轉化而來,正因如此,人族的生存境況,才會如此艱難。」
《劍來》
「去死吧!
!
」
前方傳來一聲怒嚎,蕭瑞堂拿出一張赤紅符籙,咬破手指就要催發符籙效果。
陳清焰卻看都沒看一眼,伸手一按。
噗噗噗噗。
一連四把戮刀,將蕭瑞堂四肢貫穿,並將其釘在了沙地上。
嗖。
一把戮刀,將飄落的符籙送到陳清焰面前。
他捏起一看,符籙上沒有文字,竟印着一朵栩栩如真的火苗。
練功房顯示其為「異火符」,裏面封存着一縷名為「月令」的靈火。
此時,陳清焰從「惡煞」的描述中回神,想起之前蕭瑞堂好像也用過一張符籙代死,逃過戮刀的刺殺。
這蕭瑞堂,年紀比自己最多大個一兩歲,十五歲上下,居然全身寶貝。
「想死想活?」
陳清焰走到黃衫少年身前,用腳踢了踢對方。
蕭瑞堂前一刻還在哀嚎慘叫,在聽到問話後,心中的恨意,惡念再次淹沒心靈,他眼睛紅的像塊碳。
與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對峙片刻後,突然陰冷笑了起來,
「我家老祖乃麒麟閣黎主,麟谷一百零六神煞修士之一,你敢殺我?」
陳清焰仔細瞧了瞧少年,分辨對方的神態,確認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