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下,驀地六道流光疾速飛縱。
「鏗——!」
戮刀穿空,悍然撞在兩儀微塵劍陣之外,裹挾的刀罡,與劍氣所化絲網交織碰撞,相互消磨。
「喀~錚。」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瞬息間爆發的激烈交擊,讓人恍忽間仿佛看見了數十名刀術高明的刀客,與數十名劍術高超的劍客廝殺對決,刀劍瘋狂對撞,噼斬中火花飛濺,空氣留下煙花綻放後的余焰。
兩儀微塵與六合戮刀,兩種基礎陣勢之間的較量,只一接觸,六合戮刀便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論精妙,六合戮刀不差,可佈陣之器,二者差距就很懸殊了,一方是青亟、雲蜂兩柄在法器中亦屬極品的法劍,一方卻是連法器都不是的凡兵,無法比擬。
是以刀罡染上碳粉,看似龐然大氣、無堅不摧,實則卻在劍氣切割下,寸寸碎裂,慢慢傷及陣兵。
註定無法持久。
然而佔據了絕對上風的女修,神色反而變的凝重非常,蓋因對手分明已經陷入劍陣之中,卻饒有餘力操縱六合刀陣。
以凡兵之器,對抗法器之威。
什麼意思,故意嘲諷嗎?
女子心有慍怒,耳中卻悄然傳來一個聲音,驚詫之下,來不及多想,斗篷上剩餘未曾焰化的部分,驟然一卷,像一團焰雲漩渦。
漩渦剛凝聚,就被一簇尖刺刺穿。
噗~~!
法劍不在,一身本領十去七八,僅靠斗篷與惡煞護身,女子如何能擋得住妖魔化的蕭紅山。
一觸即潰。
女修臉龐先是潮紅,而後煞白,皺在一起的五官,把痛楚清晰寫在了臉上。
她轉過身,看見渾身是刺的妖邪立於自己身後,蟄伏時把荒鎮毀的七花八裂的無盡突刺,已然疾攢而來。
「鐺——!」
鐺鐺鐺鐺鐺鐺......
關鍵時刻,女子召回了青亟、雲蜂二劍,全力應對那鋪天蓋地的突刺。
只有這個時候,女子才真正體驗到妖魔蕭紅山的恐怖,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五百米開外,一道幻身降臨,下一刻,少年身影在沙塵中凝聚,他瞄了眼圍繞在身邊,磕磕裂裂,已然有所殘缺的戮刀,而後饒有興致地觀看起了女子與妖魔之間的戰鬥。
正是從劍陣中離開的陳清焰。
這一回,他成了旁觀者。
*
*
黑煞林。
沂水峰瀑布之上,九名身披黑袈裟的和尚,正寶相莊嚴的端坐在一簇簇白雲之上。
河岸兩邊,一群氣息陰寒混亂,形態也不太對勁的修士,相互間保持着距離,大聲交談着。
其中一名頭生肉瘤,耳朵少了一隻的瘸腿修士,指着瀑布上的和尚,憤憤說道:「這幫禿驢到底要等多久,老子信了他們的邪才過來,五大秘境關閉多久了,還擱這,就擱這唱經。」
在瘸腿修士對面,隔着至少三丈距離的一名臉上生有魚鱗的婦人,同樣冷笑譏諷說道:「老娘早看這群假正經的和尚不順眼了,在這裝什麼呢,不就有幾個臭佛丹嘛。」
魚鱗婦人旁側,丈外的一個七歲小孩從抽泣中抬起頭,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老人臉,咧着嘴呵呵念道:「法丹好啊,法丹是好東西。」
「喂,你是誰家的魔寵,離我遠點。」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騎着一個木馬,來到老人臉小孩身後,「爺爺,他欺負我。」
十丈開外,一頭斑斕妖虎迷惑的歪了歪大腦袋,口吐人言詢問道:「本王何時欺負你了?」
「我兒說你欺負他了,你就欺負了。」魚鱗婦人齜的一下,露出滿嘴尖牙,兩個腮幫鼓起,將整張臉龐拉大了一倍,「別以為你能說話,就不是畜生了。」
斑斕妖虎聞言更迷惑了,「你們與本王,曾經也是人族,為何如此......」
咀嚼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魚鱗婦人僵硬的轉過頭,就見一頭人立而起的妖虎,扔下一根骨頭,抱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迷醉的舔着,每舔一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