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走了我的令牌。
而這個人,想要你死。
「......」
當楚先平一臉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時,不論莊之明信與不信,他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瞳孔猛然收縮,難以控制的內力翻湧,桌椅猛烈遙顫。
莊之明就這麼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楚先平,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才一字一頓的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問題。
「那人......什麼時候偷走了你的令牌?」
「半月之前。」
楚先平看着莊之明, 嘴角掛起一抹輕笑:「莊長老,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
「我此前有兩塊長老令牌。」
「......」
「咔嚓!」
「砰!!!」
隨着楚先平話落,莊之明手邊的梨木茶桌再也經受不住高頻的顫動,終於炸散成無數碎屑。
碎木激射橫飛,掠過莊之明滿是驚愕的臉龐以及楚先平一沉不染的青袍,然後撞在牆面之上,留下了一個個小小的凹坑。
而屋外也頓時便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似乎有許多人正在向着正廳湧來。
不過下一秒, 這些動靜便被楚先平一句話給叫停了。
「無事!都散了!」
「......」
密密麻麻的聲音一瞬間戛然而止,唯有風聲依舊。
楚先平瞥了一眼屋外正在快速散去的人影,重新將視線落到臉色鐵青的莊之明身上。
「莊長老,用不用我將上次長老會發生了些什麼跟你重複一遍?」
「......」
「不必。」
莊之明深吸一口,眼神越發冰冷:「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是真是假?」
「你說你曾有兩塊令牌,青台長老那塊被人竊去,那另一塊是什麼身份?」
「青台長老的令牌如今又在誰的手上?」
「還有......那個人,為何想要我死?」
沒有問「你是如何查到我的身份?」之類楚先平明顯不會回答的問題,莊之明接連三個提問都是在驗證前者這番話的真假。
如果楚先平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含含糊糊故弄玄虛,那他肯定不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
但楚先平自然對此早有準備。
最天衣無縫的謊言一定要摻雜着真相。
真相的比例越高,這個謊言便越發難以被人識破。
而如今楚先平要說的,便是一個「九真一假」的故事。
「莊長老, 想必你早就已經查過我了。」
「不過如今你應該也知道, 你查到的那些並非是真的。」
「所以我還是先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
「甲二分舵, 白殿,楚先平。」
「......」
......
從自己是如何從極北之地的白殿一路遊歷到大寧。
從怎樣「結識」蕭風, 再到與魏長天「化敵為友」。
從怎麼與許歲穗「相識」, 再到二人又「反目成仇」......
在楚先平的故事中,他所說的每一段「情節」都幾乎是真實的。
只不過故事裏沒有老張頭、沒有玄天劍殘魂、甚至沒有魏長天。
有的只是他一個人——
馗龍甲二分舵,白殿出身,楚先平。
「......」
選擇這樣一個「身份」,楚先平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想要讓莊之明相信自己,他首先最起碼得是「馗龍之人」。
為此,昨天魏長天曾特意詢問過殘魂馗龍各分舵的情況,甚至還由此大約畫出了一張「世界地圖」。
楚先平在地圖上看來看去,最後選擇了白殿所在的甲二分舵。
他根本不擔心莊之明會不會有所懷疑,更不擔心後者會派人去驗證此事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