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仍在沉默,對此事並未急於表態。
但情況如此,不表態也不行,馬明玉不愛說話,但伶牙俐齒:
「白懷光已經不再是白懷光,這一點你心知肚明。
我明白你的擔憂,怕倉促出手會影響大局。
但我卻認為先動手,反而是一個對我們更有利的機會。」
洛仙也想聽聽馬明玉的理解,接着問道:
「怎麼講?」
「首先,讓第七隻鬼原形畢露,它就要面對抉擇的岔路口。
到底是與我們兩個擁有對抗性罪物的店員對抗,還是去找無法使用罪物的季禮?
其次,距離四小時羽毛筆效果,僅剩最後一小時。
若一小時內我們再完不成生路,就要徹底失敗。
時間在鬼不在我。
最後,它一直到現在仍不動手,必有所謀。
那麼在我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主動打斷怎麼也比靜待時變要更加有利。」
洛仙聽後淡淡一笑,別有意味地說道:
「明玉,真沒見過你說這麼多話。」
馬明玉冷哼一聲,不愛說話此刻也不得不說了。
但洛仙話鋒一轉,拋出了重磅炸彈:
「可惜,清洗行動並不是生路。
真正的生路在季店長那一邊,我們的任務是幫他拖延時間。」
馬明玉顯然沒預料到這一步,當即愣住,良久無法說話。
但就在二人沉默一陣後,她沉聲說道:
「沒有季禮,難道你就不能想到生路了嗎?
在我看來,拖延時間和執行生路,這二者並不存在哪一方更加省力。
反而由我們自己尋找,可行性更高。」
洛仙面色如常,她走進正房,放棄了短刀拿出了手槍,將屋內的二人殺死。
聽着馬明玉的話,她並未回應。
見洛仙仍是這個態度,馬明玉臉色微冷,最終說了一句話。
她確信,此話一旦出口,對方必然會按照她說的方案執行。
「洛店長,你又怎麼確認第七隻鬼一定就在白懷光身上呢?」
一句話,讓洛仙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她的一切推論,全都建立在第七隻鬼就是白懷光,白懷光就是第七隻鬼的前提下。
但馬明玉又提出了另一個角度,如果它沒有呢?
比如現在白懷光體內的是落頭鬼,第七隻鬼只是伺機潛藏在他們周圍,暗中操縱着一切。
見洛仙如此表現,馬明玉幽幽的說道:
「所以,逼它現身,百利無一害。
就算有害,害的也是季禮。
我有九成把握,一旦第七隻鬼暴露,它會選擇離生路更近的季禮。」
洛仙靜靜地看着馬明玉,面色柔和且平靜,良久之後她收起了手槍。
她和馬明玉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村道之外那個剛從某戶人家走出的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陽光里,又處處躲避着它們。
就像他原本的名字一樣,明明懷光卻又不得不避光。
洛仙看着它,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就試吧。」
話音剛落,她從帆布包里拿出了一瓶香薰,一截染血的麻繩,抓起了一粒提子放入口中。
另一邊的馬明玉沒有再要人幫扶,她一手扶着牆,奮力跳着隔着不遠追逐。
白懷光用手背擦着額上的汗水,目光渙散地看了一眼陽光,雪白的臉上透着疲態。
但這是洛仙給予的任務,
他喘了幾口氣後,就要再進另一家。
而這時,他忽然聽到背後響起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直奔自己而來。
白懷光知道應該是洛仙等人,還以為有新的指示,剛要轉過身。
但他卻並沒有這個機會。
一截粗糙堅硬的麻繩驟然套在了他的喉嚨上,那繩子上的倒刺將細嫩的脖子劃開了幾道血痕。
白懷光下意識地抬起手抓住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