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悶着頭走在最前方,瘦弱的身子融於陰暗裏,似乎有些發抖。
「她在畏懼着什麼。」
潼關與常念並肩前行,也始終在觀察着小蘭的一舉一動。
常念此刻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小蘭將他們帶到臥房,就下手。
對於潼關的話語,她只是輕聲地敷衍了一下。
潼關低頭看了一眼常念,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眾人心中悚然了一下,尤其是前面的小蘭甚至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唯唯諾諾地小聲說了一句:「快到了,各位還是走快點吧。」
「為什麼?晚上吹吹風不是挺好的嗎,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花園。」余郭在後面冒出了這樣一句。
但沒有人阻止他,事實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李府內有鬼作祟。
只不過現在小蘭諱莫如深,不願多說,想必是老婦提前有過交代。
但能試探一些,就試探一些。
小蘭一聽余郭的這句話,尚未成人的精緻小臉上湧現了一陣驚慌。
不由自主地將頭望向了某個方向,卻又立馬轉了回來。
「還是快走吧,蠻冷的。」
「我忍了你很久了!你給我說實話,這個宅子裏到底有什麼,你們每天出殯的空棺又是怎麼回事!」
陶小依瞬間爆發了出來,她本就神經衰弱,早就無法忍耐了。
見到其他人只是單純的試探,更讓她心中沒底。
小蘭被陶小依猛地抓住了袖子,嚇得驚叫一聲。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問我,我只是負責帶你們尋找客房而已!」
潼關此刻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常念的側臉上:「你是想將她帶走吧?」
常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猛地看向潼關。
「咱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怎麼會猜不出。
不過現在還屬於任務初期,我不建議如此去做,而且我覺得既然老婦派她來,就料定了她什麼都不會說。」
潼關這邊說話,只說到了一半。
而另一個聲音從後方響起,來自趕上來的方慎言。
他看着小蘭唯唯諾諾的模樣,補充了後半段:
「亦或者說,那個老婦擁有着讓小蘭斷然無法開口的手段!
就像是,陳復當初可控制我們一樣!」
潼關點了點頭,最後看向了還在思索的常念,攥緊了她的手掌:「別擔心,時間還長。」
「到了。」
當眾人行到一處院落時,小蘭突然停下了腳步,指着那幾扇房屋,輕聲說道。
「北院有三間房,還有兩間房,在隔壁。」
而這時陶小依出言說道:「不用了,不用了這三間房夠用了,我們住在一起。」
潼關也點了點頭:「我們住北院就可以了。」
小蘭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這樣是否符合老婦的吩咐。
但隨後也沒再多說。
「那你們先住下吧,明天早上我會再來的。」說罷,她就轉身離去。
店員們也沒有再阻攔,既然問不出什麼,就只能隨機應變了。
潼關拉着常念的手,走向了靠着西牆的第一間房。
並沒有首先聚集在一起歸納情報,而是準備先行調查臥房情況。
而陶小依則抓住余郭的袖子,夾在方、餘二人的中間說道:「我們三個就別分開睡了,擠一擠好嗎?」
余郭倒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畢竟真到了任務中,也基本沒什麼時間去睡覺。
但方慎言卻冷漠地出言說道:「你們倆去睡中間屋子吧,我自己住在東牆那屋。」
「啊?」
別說陶小依沒想到,就連余郭也愣住了,他捏了自己胳膊一把,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看了看身邊目瞪口呆的陶小依,心說:
「不應該啊,以他的作風,應該會極力與陶小依睡在一處,以便鬼物來襲時動手,怎麼會……」
但轉念一想之後,他又看到了方慎言的眼睛。
那裏閃爍着異樣的光彩,心中隱隱多了一種猜測,最後再沒有開口詢問。
方慎言隨意地朝着余郭點了點頭,就帶着背包走進了東屋。
余郭一邊走着,一邊悄聲說道:「快去快回,一會潼關可能要分析情報。」
「余大哥你說什麼?」陶小依提着包聽到余郭的自言自語,茫然問道。
「沒什麼,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
此時已經臨近深夜的三點,就連夜貓子都不再嚎叫。
整個老宅安靜得如一潭死水。
西屋裏,一張老舊的四方木桌邊上,擺放着四根白蠟,也坐着四名店員。
潼關詫異地看着缺失的一角,不解地問着余郭:
「方慎言去了哪裏?」
余郭撓了撓頭,瞥了一眼一邊的陶小依,大大咧咧地反問一句:
「我怎麼知道?」
而此時的方慎言早已翻離北院,正朝着老宅的後門進發。
一張地圖在他的腦海之中勾勒着,指引着他在黑暗中前行。
沒人知道,方慎言先前的工作到底是做什麼。
也沒人知道,其實他最強大的長處,並非謀算,而是記憶力。
關於這一點,比潼關還要強悍許多。
儘管在來到李府後,都是余郭和潼關在發言。
但不說話,不代表無能。
或許也是另一種生存方式。
方慎言不僅記得走過的路,並且可以在腦海中勾勒成線條。
一路上,他大致能夠猜測出整個老宅的佈局。
並且通過在府門時,看到白袍人將棺材運往小巷的舉動,模糊地推敲出後門位置。
不過,話雖如此說。
但方慎言這一路走來,也並不輕鬆。
這座老宅佔地十分的大,他們來時的路,包括北院,在他估算大致處於這座老宅的前院位置。
現在他一頭扎進了老宅的後院,就再沒了半分指引。
全憑藉進府前,觀察到的小巷佈局與街區距離來推測。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