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呼出的水汽在空中停滯固化,成了薄薄的一團霧。
李府的後院區,只有一個活人正在摸索着向前。
突然一聲細微的聲響,迴蕩在寂寥的午夜。
聲音不大,像是蛋殼裂了一條縫那樣渺小,但卻成功將活人的神經挑起。
方慎言猛地轉過頭,同時將背後的刀子攥在手心,灼灼的雙目緊盯着某個方向。
那裏是一眼望不盡的黑暗,棲息在植被茂密處,蟄伏着。
他看着這一幕,突兀地想起了先前小蘭的舉動。
當時的小蘭因余郭的一句調笑受驚,並且扭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而現在的方慎言目光所及之處,正與小蘭諱莫如深下意識看着的方向,處於同一位面。
「不會是巧合」
可是方慎言不敢過去,那裏有什麼沒人能夠知道。
他十分清楚,現在已經因為自作主張導致落單,受襲概率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那麼他如果再孤軍深入,只怕會落得一個拋屍荒野、無人問津的下場。
方慎言不是很愛活着,但他也不想死這麼早。
於是在片刻後的遲疑後,他攥着尖刀,朝着自己推測的李府後門快速衝刺。
先前顧慮頗深,怕打草驚蛇、怕鬼物現身導致他速度很慢。
眼下看着更加陰暗的天空,他決定最快速度拿到自己想要的。
「整個李府,一路無光、無人,更沒有輓聯。
這個在此鎮地位超高的李府,為什麼會如此空蕩。」
前院的無人,給了方慎言一個提示。
傭人、奴僕在這個時期的富戶應該是多如牛毛。
可現在前院沒有,那就只剩下了後院。
包括先前出殯的白袍人隊伍,大概有二三十號男人,他們也都前往了李府的後門。
再結合老婦所說,這裏每天晚上都要出殯的消息。
那麼這個宅子的後院,最少會留一些雜役。
以便整備明晚需要出殯的事物、馬匹和棺槨。
這就是方慎言深夜選擇外出的原因,至於為什麼沒有與潼關等人商議
原因有很多。
或許在方慎言的心裏,他已經不認為自己能夠和潼關等人保持親近。
現在的七號店,儼然已經開始站隊。
余郭是因為阿憐之事,與季禮一起,而方慎言的目的更簡單些,他只是認為與季禮這個同樣的小人在一起,能夠活得更久一些。
他們之間也會有默契。
在長時間的摸索之後,方慎言漸漸地已經看到了一堵厚實的牆壁。
上面都用朱粉塗抹,牆沿被鋪上了鋼釘,起到阻攔的作用。
而這堵牆的中間,有一道閉合的木門。
方慎言的腳步逐漸放慢,因為他隔着這道門,聽到了一聲聲馬嘶的聲響。
以及,兩個中年男人,在風中沉聲的交談。
「這已經最近這些天第12次出殯了,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是啊,自從老爺死後,夫人就再沒露面過,只有復少爺不時出入。」
「誒?你聽沒聽說過一個隱秘」
「什麼?」
「咱們老爺先前的身體一直不錯,可自從半個月前復少爺入府後,老爺就死了…會不會」
「噓!你胡說什麼呢!」
「我可沒胡說,你自己想老爺一生沒有子嗣,夫人的侄子此時來投奔,這其中能沒有隱情嗎?」
「別廢話了,趕緊扎馬吧,明天又要出殯用呢。」
方慎言聽到這裏,眼眉一開,果不其然在雜役身上真的有意想不到的情報。
短短几句,他就收穫頗豐,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半個月前,陳復才剛剛入府,同時老爺去世,結合出殯次數來看。
自從老爺死後,李府就開始了出殯儀式。
或許,這就與本次任務的主線有關!
「砰!」
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