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晨曦籠罩在醫署當中。
幾名大夫正在幫荀包紮傷口…他傷的不重,但尚書台卻被焚毀,這次的事件顯然是有蓄謀的。
尚書台內外的水缸中竟都無水,無法第一時間撲滅大火。
這太巧合了!
而這也讓荀的心情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荀令君,此事是否要稟報魏王?」
崔琰守在荀的身旁…
「不用!」荀擺擺手,卻不想…哪怕是輕輕的擺手,竟扯動了肩上的傷口,驟然一陣痛感傳來。
可他還是咬着牙,張口道:「如今,魏王在赤壁操持南下之事,已是千頭萬緒,不能讓他再擔心後方了。」
「那…」崔琰凝着眉,「火燒尚書台,刺殺荀令君這也是極其重要之事啊!」
言外之意…尚書台統籌一些兵馬錢糧調度,荀更是尚書台靈魂所在…
但凡出了什麼閃失,那…赤壁就是打贏,後續的補給也會斷掉!
前方重要,後方也重要啊!
「是荀某的疏忽…」荀眼眸微微的眯起,「丕公子銅雀台竣工,本想着讓陛下與滿朝文武去見證,倒是不曾想…許都城卻出現了紕漏,當務之急…是加強許多城的防護!」
「荀令君的意思是?」
「衛尉馬壽成掌管宮廷近衛,調他回來吧。」荀低聲道:「昨夜的調查,可不止是尚書台水缸中斷了水,便是皇宮內的水缸中也是莫名的缺了水!」
「荀令君是說…對方的目的不止是尚書台?」崔琰驚問道。
荀頷首。「尚書台有什麼好燒的,真要一把火燒了皇宮,那才是大亂子呢!」
「崔公,事不宜遲,你即刻去辦,召馬衛尉回許都,且這段時間,在許都城內外加強防護,特別是皇宮,防止那些宵小之徒…趁虛而入!」
「好!」崔琰當即點頭。「我這就去告知滿府君…」
聽到「滿府君」這三個字荀才心安了一些,他微微闔上眼眸…閉目養神。
…
…
許都城城郊…
一處莊園,說是莊園…其實此間空落落的只有三、五個人。
這是夏侯涓對外陳明的「養胎」之所,因為想靜養的緣故,故而…只帶了寥寥幾個心腹婢女。
實際上…
夏侯涓是為了隱瞞「假懷孕」的事實…
蔡昭姬也住在這兒,說是一邊照顧夏侯涓,一邊繼續完成《續?漢書》的編纂,其實…就是在安胎、養胎!
婢女少,是因為怕有信不過的…走漏了風聲。
但…因為昭姬姐身子的緣故,事情卻一點也不少。
一些時候,夏侯涓都要去莊園外不遠處的穰山撿柴,當然,對此…她輕車熟路,從小輕簡的她…七、八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在這邊撿柴了。
「一樵一木,一草一樹…」
驟然又恢復了從前的生活…夏侯涓站在穰山腳下感慨連連。
曾幾何時,她便是因為在這穰山撿柴…而立下功勳。…
從而被伯父與養父指婚嫁給陸子宇…
算算日子,如今,都已經作為侯府夫人好些年了。
她感覺…這幾年,她成長了不少。
「清夢梨花,未料柴荊結緣,輕舒細顏,與君相敬如賓!」
輕輕的吟出一句,回想起…這些年與陸羽的朝朝暮暮,她就心頭暖暖的,唯獨可惜的是…沒有像昭姬姐一樣,懷夫君一個子嗣還要努力呀!
唉…
夏侯涓時而在想,如果…如果真的如對外公佈的那般,有孕在身的是她?
那該多好啊!
「咳…」
輕輕的咳出一聲…
想入非非的,抬起眼看到正午的太陽,
「呀…」夏侯涓驚呼一聲,「該回去了,否則…昭姬姐要餓肚子了。」
言及此處…
夏侯涓匆匆的出了穰山,往山莊方向行去。
她對這山太熟悉了!
昔日裏,她能找出劉備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