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傅,在古代醫學領域,是求學者對師傅的尊稱。
如今,張仲景是一口一個大師傅,實在是把陸羽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的話也變得愈發的懇切…
「我張仲景在荊南有些名聲,可那些名聲與大師傅的提壺濟世比起來,自是微不足道!」
「弟子自知配不上師傅,可哪怕是為大師傅看門護院也好,只要偶爾能聆聽到大師傅的教誨,我張仲景便知足了。還望大師傅給弟子一個…一個機會,能夠侍奉大師傅的機會!」
張仲景越是這麼說…
陸羽越是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我當不得你的師傅,我慚愧的很哪!」
說實在的…
陸羽真想把自己不懂醫的事兒告訴張仲景,可…老曹特地囑咐過,此事不能外提,曹操也希望他治下所有的醫者有一個領袖,而陸羽做這個領袖,正是最合適不過。
再說了,誰敢說陸羽不懂醫?那他怕是要變成個笑話了。
一邊懇求拜師,一邊連連拒絕,曹休在身後,他的身軀一震…這節奏不對呀?
陸公子能收兗州的醫者為徒?憑什麼就不能收張仲景為徒呢?
似乎…公子也不至於這麼謙虛吧?
黃忠則是在一旁暗暗點頭,他小聲對身旁的黃敘說道:
「看到了麼?不愧是救下你性命的恩公,如此精湛的醫術,如此年輕,偏偏還這般謙虛,難得…難得呀!你若是有機會能服侍在恩公的身側,那就好了…」
黃忠不住的感慨道…
只是,這位恩公連仲景賢弟都不願收為弟子,更別說會收他這敘兒了…唉!
反觀張仲景,他很少如此堅決的要做一件事兒。
「此番來兗州,我張仲景不惜掛印封金,所圖唯獨拜入陸公子門下,學到本領,也學到陸公子的仁心!能拜陸公子為師乃是我畢生所願,大師傅若是不收我這弟子,我還是那句話…我便長跪不起!」
說着話,張仲景筆直的跪好,面色格外堅決。
「……」
這…
陸羽一時間無言以對了,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我陸羽也是一個有羞恥心的人哪,總不能我抄了你的《傷寒雜病論》,學了你這做餃子與祛寒嬌耳湯的方法,最後還當你張仲景的師傅!
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麼?
可能會有,但絕不能是他陸羽啊。
「大師傅…大師傅!」張仲景還在懇求,他腰挺得更筆直了,他的頭壓得更低了。
陸羽十分無奈的看着他,唉…最終…無奈的嘆出口氣。
此時此刻…
陸羽就琢磨着,做一個不要臉且臉皮比鋼筋水泥還厚的人,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兒呀!
「師傅的話,我肯定不能做,這樣吧…我替我師傅收你為徒,你做我師兄,我做你師弟好了,如此皆大歡喜!」
啊…啊…
張仲景猛地搖頭,陸公子救萬民於水火,他…他不過是偏安一隅,醫治過區區一郡百姓,哪裏配當陸公子的師兄呢?就是師弟…弟中弟也不配呀!
「不不不,怎麼能是師兄呢?我…我不配,不配不配!大師傅莫要再開玩笑了,就答應了弟子吧!」
唉…
陸羽負手而立,無奈的一聲嘆息。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呀!
「好吧,既如此…你就是我弟子了,按照年齡,你張仲景便是首席大弟子,整個兗州八郡、徐州四郡的醫署統籌歸你管轄,為師一向不言傳身教,能教你的唯獨這一本《傷寒雜病論》,你且細細品讀,若是有哪裏不解,那就不解好了…」
講到這兒,陸羽猛地想到了什麼。「對了,你那些師弟都不太聰明的樣子,如今,軍營中、百姓里依舊還有不少人身患傷寒重症,能否醫治就全靠你了!為師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
能說出這麼一番話,陸羽臉皮的硬度已經渾然提高了兩個境界!
果然,人都是會成長的。
「咚…咚…」
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