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豈有此理,這是豈有此理!
還有王法嘛?還有律法嘛?
夏侯楙漲紅着臉,丟臉,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很痛,像是被扇了幾百巴掌,痛不欲生。
偏偏…扇過之後,對方還不罷休,還要讓他的臉往地上摩擦,就要摩擦出魔鬼的步伐了!
他夏侯楙是誰?是夏侯惇的兒子,雖一門心思閉門鑽研武技,可…可也不是能任意被欺負,任意被人退婚的。
剛剛進入這酒肆,夏侯楙見一干叔伯在場,本不好意思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可父親大喝一聲。
「這裏都是你的叔伯,沒有外人,說,若是被欺負了,不光父親,你這些叔伯也會為你討回公道!」
這下…夏侯楙深吸一口氣,牙齒咬着嘴唇,狠狠的開口了。
「阿翁,孩兒被退婚了…就是阿翁與曹伯父定下那樁大婚,是…是那幕府功曹陸羽帶着沐妹來退婚的!」
「他…他這是欺人太甚,他…他說兒子配不上沐妹,婚姻大事,素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與叔父都沒開口,他…他陸羽憑什麼說我夏侯楙?」
夏侯楙跪在夏侯惇的身前,他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
可提及此事…又如何能平淡的下來呢?
女子在這個時代地位本就低下,從來只有男子休妻,哪裏有女子退婚之說,縱然是叔父曹操之女,那…那也不能如此這般欺人太甚,更…更輪不到他陸羽去做主!
「父親,你要替孩兒做主啊,這陸羽不把孩兒放在眼裏,那就是不把咱們夏侯家,不把咱們整個夏侯家族放在眼裏!孩兒不曾聽聞,這陳留郡、兗州、這曹氏與夏侯氏的聯姻,什麼時候是他一個陸羽說退就能退的…」
「奇恥大辱,這是奇恥大辱!孩兒被退婚倒是沒什麼…可…可阿翁與伯父的英明就…就…咱們夏侯家與曹家的情義也勢必受到印象!」
「這陸羽分明是沒有把父親,沒有把伯父放在眼裏,甚至…他沒有把律法,沒有把規矩放在眼裏,這是羞辱於我…孩兒…孩兒請父親准許,讓孩兒提起長槍這就去…就去向他討回這個公道!」
說到底,夏侯楙是請戰來的。
他雖然自幼修習武藝,但耳渲目染卻是一個極守規矩的人,哪怕是報仇,哪怕是奪「妻」之恨,要報仇,也必須爭得父親的同意。
更何況…陸羽的身份特殊,是曹伯父器重的幕府功曹。
此前在兗州的防護中又立下大功,若然父親不准許,不加以協助,夏侯楙覺得,他未必能討回這個面子。
「阿翁,阿翁…」夏侯楙的話聲嘶力竭,撕心裂肺,完全將他內心中的痛苦全盤釋放出來。
他口中尤自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阿翁,就請允許,請支持孩兒去…去討回這個公道吧?」
說着話,腦袋在地板上連連叩首,磕頭如搗蒜,整個酒肆的地板「咚咚咚咚」的響個不停。
而此刻酒肆的所有人都綠了,特別是夏侯惇,他拉着臉…
他突然很後悔讓兒子把這樁事兒在這麼多叔伯面前念出來,退婚倒是不丟人,只是兒子這…這討回公道的對象,委實氣到他這個老父親了!
終於…夏侯惇開口了。
「你鬧夠了沒有?」
這話脫口,夏侯楙仰起頭,連忙問道:「阿翁,可否…可否給我五百兵,我…我去挑了他陸羽的府邸,也出…出了這口惡氣!」
言語間,夏侯楙還帶着許多期待…
哪曾想,夏侯惇面帶冷笑,「啪」的一聲,直接給了夏侯楙一個大耳刮子!
「啪…」
這一巴掌打的十分結實,乾淨利落,再加上夏侯惇手勁兒本來就大,竟是直接將夏侯楙扇倒在地。
夏侯楙忙捂住腮幫子。「父親…父親為何教訓孩兒?孩兒…孩兒錯了麼?」
「哼,錯麼了?」夏侯惇眉頭高高的凝起。「你跟誰討公道不好?偏偏跟陸羽討公道?你知道…他是誰?他做了什麼?哼…我真後悔當初沒把你給射…不…當初,老子怎麼就沒把你給丟進水缸里淹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