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突然變得極其的尷尬。
站在皇城城門正上方,扶着城牆垛兒往下看的樂氏,很尷尬。
身邊環繞着十幾枚各色金符、玉符、桃符,通體閃爍着各色靈光的盧旵,很尷尬。
盧旵身後,數十名魯青羊的男女弟子,他們看看盧旵,又看看盧仚,一個個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幾步,顯然也是很尷尬。
只有盧仚笑得很快活。
驚喜不驚喜?
意外不意外?
盧仚看着盧旵,揮動着手中那杆剛剛爆發出可怕毀滅力的紅纓槍,悠悠道:「好多年不見了啊,親愛的親爹……嘖,我還記得,我們住在萊國公府的后街上的時候,你帶着我,去胡同口買糖葫蘆。」
搖搖頭,盧仚嘆了一口氣:「父慈子孝,買糖葫蘆,多好玩的事情啊……你居然,唆使我拿着一柄桃木劍,去招惹一條無辜的、可憐的、過路的野狗!」
「三歲的娃娃啊,提着一柄不到一尺長的桃木劍,去挑戰一條起碼有四十斤重的野狗……你那時候,究竟在想什麼啊?」
這個問題,盧仚悶在肚子裏已經很多年。
盧旵的腦袋裏,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如果不是盧仚還有幾分小宿慧,知道三歲的他是絕對不可能戰勝一條野狗的……換成普通人家的娃娃,拎着那小桃木劍悍然衝上去的話……
不被咬死,也會有感染狂犬病的可怕後遺症吧?
盧旵『嚯嚯嚯』的笑了幾聲,他用力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將鼻頭摸得又紅又腫:「真是,仚兒啊……看看,你這面相,這體型,一看就知道是我的親兒子。」
然後,盧旵的臉劇烈的抽搐着。
他身高將近九尺。
而盧仚自從修煉了五大金剛法體,他的身高就在緩緩增長。如今的盧仚,身高几近一丈二尺。
他比盧旵,高了幾乎三尺!
有夢幻泡影珠遮掩的時候,還顯不出這樣的身高差距。
但是解除了夢幻泡影珠的威能後,盧旵站在盧仚面前,得仰面看他……三尺的高度啊,嘖,盧旵站在盧仚面前,就好像小朋友站在親爹面前一樣。
「當年呢,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家探訪仙道,求長生不老之術。」
盧旵很認真的看着盧仚:「所以,家傳的劍法、槍法、拳法,我這不是一點點的都給你掰碎了,逼着你記下來,逼着你從小鍛煉麼?」
「你六歲的時候,槍法打得有模有樣,劍法耍得行雲流水,拳法打得呼呼作響,我這才留下書信,將你拜託給了族人,這才離開的嘛!」
盧仚嘆了一口氣。
盧旵肯定沒想到,他離開後沒幾年,盧旲就救駕有功,被封了天恩侯。
盧旲封侯就,就和萊國公府分家別過,盧仚就被分配到了天恩侯府的后街居住而天恩侯府的話事人,就變成了那個一心一意從自家府邸,搬金銀珠寶添補自家娘家的胡夫人!
盧旲領着兩個兒子去北界城坐鎮,天恩侯府的一切,都變成了胡夫人打理。
胡夫人,一心一意做扶弟魔,哪裏有心情管理后街族人?
以至於,後來白長空一家子都找上門來了!
換成其他的六歲小朋友……
怕是早就委屈死了。
還好,盧仚的造化不錯。
看着一臉乾笑的親爹,盧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本來還想,陪您多玩幾天把戲的……沒想到,樂氏身邊有魔修,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折在這裏麼?」
盧旵的麵皮憋得通紅,他呵斥道:「胡說八道,小小妖人,豈能傷我一根毫毛?仚兒,你不要小看了你爹,我這一身修為……」
盧仚伸手,抓住了盧旵身邊懸浮着的一枚金符。
無數道森冷刺骨的寒冰霜刀從金符中噴出,更有絲絲縷縷充滿了可怕穿透力的極光光線從金符中噴出,狠狠轟在盧仚的手掌上。
盧旵駭然失色,正要大叫。
盧仚右手一用力。
『轟』的一聲悶響,這枚威能龐大的金符,硬生生被盧仚用肉體蠻力捏得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