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嵐寨。
盧仚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明性和尚手中寶幢放出森森血光、烈烈血炎,鋪天蓋地,向着盧仚,向着整個西嵐城籠罩了下來。明性和尚血流滿面,眼角崩裂,他咧嘴怪笑,越發顯得猙獰如惡鬼。
壓制,全盤的壓制。
盧仚周身佛光涌動,護住自身,護住了下方偌大的西嵐城。
只是,修為上,明性和尚碾壓了他一大截。明性和尚手中的七重寶幢,更是一件罕見的佛門至寶,雖然已經被邪佛魔法污染,其本性尚存,威能極其宏大。
血光、血炎如極光飛墜,落在盧仚放出的佛光上。
細細一縷血光落在,就重如泰山,砸得盧仚放出的佛光轟然亂晃,身體也不由得隨之震盪,四肢百骸一陣『嘎嘣』亂響,好似被人用重錘瘋狂轟擊一般。
可怕的壓力壓得盧仚七竅齊齊迸出點點紅色,血水混着絲絲真火噴出,眼前一片黑霧瀰漫、金星亂閃。盧仚悶哼,體內佛力洶湧燃燒,重重佛光宛如蓮花綻放,一層層,一重重,不斷向天空蔓延擴展。
七重寶幢繼續碾壓。
只是須臾功夫,盧仚放出的佛光就裂開了一條條極細的裂痕,伴隨着刺耳的琉璃碎裂聲,烈烈血炎順着裂痕不斷向內侵蝕,盧仚只覺渾身冰冷,體內開闢的十萬處竅穴中,居然就有一抹澹澹的血色火光縈繞。
極度森寒,卻又高溫難當,混雜了兩種迥然對立屬性的佛炎侵蝕。盧仚體內竅穴發出『嗤嗤』聲響,劇痛襲來,肉身好似被烈焰煅燒一般,一股異樣的火光透過他的血肉皮膚,從他肌體內冉冉升騰而起。
明海和尚被天龍禪杖叼在口中,已然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徹底湮滅的他看到這等情況,不由得嘶聲狂嘯:「師兄,這賊禿不值當渡化,直接下手抹殺了他,讓他飛灰了去!」
明性和尚微微一笑,斜斜的瞥了明海和尚一眼。
如此絕佳的材料,居然不值得渡化?
嚇,明性和尚都懶得多說什麼了——這麼蠢的師弟,才是好師弟啊!
沉悶的爆裂聲不絕於耳,盧仚放出的佛光全面崩塌、潰散。哪怕他有着爛陀佛果這等逆天的底蘊,他的修為比起明性和尚還是差了太多太多,天龍禪杖也絕非七重寶幢這等至寶對手……
血炎、血光當頭落下,幾乎附着在了盧仚的身軀上。
盧仚身邊,五位大爺齊齊狂嘯,傾力出手,激盪出五色洪流朝着漫天血光、血炎狠狠一撞。
血炎絲毫無損,七重寶幢微微震盪,五位大爺齊齊吐血,昏昏湖湖的就從空中墜落。
「這位師兄,還請皈依。」明性和尚不轉眼的盯着盧仚,微笑道:「你與我普渡一脈,大有佛緣……想來,你定然是師尊當年座下某位師兄,歷劫轉世,重生之軀?今日,師弟特特引你,重入師尊門下則個。」
七重寶幢上,無數魔影鬼臉閃爍,那些邪魔鬼影齜牙咧嘴,同時作出鬼臉,念誦着詭秘難聽的經咒經文。
飄飄忽忽的誦經聲不斷飄落,盧仚腦海劇烈震盪,神魂金佛表面也盪起了一圈圈漣漪,每一圈漣漪中,都好似有一個扭曲的鬼臉在若隱若現。
和盧仚修煉出的『超脫之力』,在本質上同根同源,只是品階差了無數重天,更受到了邪力污染的血色佛力,瘋狂的侵蝕着盧仚的神魂金佛。
盧仚只覺得神魂劇痛,好似有無數細小的螞蟻在叮咬。更有一聲聲詭異的誦經聲在腦海中響起,不斷掀動腦海,激盪起一波波滔天的巨浪。
七竅中血液噴涌的速度越來越快,就連眉心豎目也驟然圓瞪,眼角幾根細小的血管裂開,從中流淌出粘稠的金色血漿——那金色血漿驟然變成了刺目的黑紅色,然後扭曲着,搖搖晃晃的化為幾張細小的鬼臉掛在盧仚臉上亂搖擺。
這幾張細小的鬼臉,地面上,西嵐城中,阿虎等人只是抬起頭來,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就驟然『被逼着看清了』它們……入眼處,鬼臉扭曲猙獰,極大的恐懼襲上心來,冷汗從渾身每個毛孔不斷的湧出,阿虎等人齊齊口吐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腦海中,無數污濁的念頭涌動。
阿虎和一眾虎爺,強忍着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