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裏的天氣已經深秋,北方更是早已入冬。
雖然還是下午時分,但在亂石處,已有兩處篝火熊熊燃燒,群雄聚在一起邊休整,邊等待王浩的消息。
唯有天機子,一個人站在兩座用亂石堆起來的臨時墳墓前,簡單的墓碑上,刻着武當門下天璇子之墓,武當門下天罡子之墓。
「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只是一劍,我便將三十多年來情同手足的兩個好師弟,親手殺掉!」天機子頹廢不堪,嘴裏不斷重複着。
啪!
一隻手從後方搭在了天機子的肩膀上,聲音傳來,「這番話,你已經反反覆覆念了數十遍,難道仍未發覺自己錯了?」
「錯?我親手殺死同門,難辭其咎,當然是大錯特錯!」天機子頹然無力的承認。
殷乘風一愣,隨即解釋道,「道長誤會我的意思了,乘風口中的錯誤是另有所指。」
「的確,兩位道兄是命喪你的劍下,卻不代表他們是你殺的,大家心中有數,武當派,風雷門,海龍會以及五行幫,加上少林羅漢,合共一百四十多人於南寨陣亡的人命,都是被金國的狗賊害死,所以,與其自怨自責,倒不如抖擻精神,化哀痛為力量,在往後的路上,為兩位道兄討回這筆血債!」殷乘風勸道。
天機子抬頭仰望天空,嘆了聲息,「多謝殷少俠安慰,貧道何嘗不明白固中道理,只是有些事,知易行難啊!」
「難?跟老夫相比,道長的難處,巫見大巫呢……」坐在不遠處的雷天出聲道。
兩人轉身望去,只聽雷天平靜的娓娓道出,「風雷門在南寨犧牲的四十二個手足,其中有三個是我的兒子,眾所周知,雷天共有三個兒子,換言之,雷氏一脈絕後了!」
「不管多麼偉大勇敢,人總有私心,正因為害怕寶貝兒子遇上不測兇險,故此滿口大義的父親臨陣徇私,沒讓三個兒子參與攻伐唐門總壇,只派他們留守南寨,滿以為是最周全穩妥的安排,最後反而自食其果,絕後收場,想來倒有可笑!」
天機子沉默。
背靠一塊大石的海一笑雙臂墊在腦後,故作灑脫的笑道,「呵呵,如此算來,俺的傷口實在輕微得多了,俺未娶老婆,當然沒有子女,在南寨損失的數十弟兄中,最親的也只是一個弟和一個大姐,教之雷掌門,微不足道呢。」
眾人沉默,他們一個平靜,一個輕鬆,失去至親的慘痛經歷,與雷海二人口中道來,竟然似閒話家常,不痛不癢,卻反教聞者心側,恍然而悟……
為何明知這條北征血路九死一生,他們依然勇往直前,視死如歸?原來,他們不是傻,也不是笨,而是各自的心都插了刺,一根令人痛不欲生,只想跟仇人同歸於盡的刺!
隱藏的傷口,原來教估計中更大更深,眾人的目光不期然落在丁冉冉身上,只是,自揭傷疤的行為,卻非每個人都願意干啊!
「我們不是該商量作戰計劃嗎?什麼時候開始,突然變成了追思會?」丁冉冉淡然提醒道。
當然,世間上許多事情無須宣之於口,別人已經心中有數,就譬如丁冉冉內心的傷,不比雷海二人輕。
「如果可以,本座很想勸你們四位回去!」
嗖!
隨着話落,一陣疾風襲來,王浩的身影飄然落下。
「王真人!」眾人連忙起身抱拳。
王浩擺擺手,和氣道,「不用拘泥,論年齡,各位都比在下年長,在下不過是有個好師傅罷了!」
話鋒一轉,王浩看向雷天,「雷掌門老當益壯,此刻回去,當可以再續雷門之後。」
遂又看向海一笑和丁冉冉,「海幫主,丁幫主,敵人實力強大,兩位雖是武林名宿,但實力未免還是不夠,此刻回去,免得無謂犧牲。」
「至於天機子,錯殺同門,此刻回去找掌教領罪!」
王浩這番話可謂毫不客氣,絲毫沒把四人放在眼裏,天機子就算了,畢竟是其師侄,但其他三位,可是三大勢力的掌權者,豈可容忍他人如此侮辱,哪怕對方實力高強,是武當真人。
但大家都是明白人,哪裏聽不出王浩在用激將法,想要把四人逼走,免得徒增傷亡。
「王真人好意,雷某心領了,雷某此刻只想報仇!」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