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流逝,從酒館大開窗戶中傳出的骯髒的說話聲、狗吠聲、黑暗角落中秘密的低語聲、衛兵巡邏的腳步聲漸漸從嘈雜到微弱。直到黎明即將到來時,所有的顧客都開始往外走,只剩下酒鬼和吧枱旁一個小個子的女招待。
啊,還有另外一些人,一些不懷好意的傢伙。
「喂,你,醒醒!」酒鬼聽到一個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然後有人搖着他的肩膀,他睡意朦朧地睜開那隻完好的眼睛並抬起頭,看到了幾個壯漢在他四周圍成個半圓,為首的傢伙正惡狠狠地盯着他。
「怎麼了,先生們?」一隻眼睛的客人懶洋洋地說,仿佛還未從宿醉中清醒過來。
「嘿,你不能呆在這兒!」另一個人叫着,同時走近一步,用手指點着這個可憐人的肩膀。
「什麼?」一隻眼的傢伙眨巴着他的眼睛,似乎依舊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我是說,這畢竟是一間酒館,就算我真的一醉不醒,這裏的老闆也能把我弄到樓上的房間,好讓我可憐的美美地睡上一覺,不是麼?」
老馬廄的草食槽老闆杜姆膽戰心驚地從廚房門口探出個腦袋,「是的,是的,我可以提供住處,只要幾個賽普汀銀幣就夠了。」他說。
「閉嘴。」那些壞傢伙中的一員惡狠狠地從酒館老闆說:「這裏沒你們的事,不想惹上麻煩就通通給我們滾開。」
「治安官」杜姆臉色蒼白地咕噥一些含糊不清的話,將被嚇壞了的女招待塞到廚房裏,「你們不能」
「啊哈,」客人似乎終於明白了,他晃了晃腦袋,冷靜地說,「我沒多少錢,先生們,也許這並不值得你們這樣做。」
「我們不這麼認為。」一個滿身冒着濃郁酒味的傢伙貪婪地伸出他的右手,去拽客人掛在腰間的那個袋子。這是一個魁梧的傢伙,比紅衛人還高——刺客百無聊賴的想着。
這傢伙的動作仿佛是一個信號,在他還沒摸到他的戰利品前,那個被他們認為是肥羊的傢伙已經向前躍出,他猛地向右蹲下,用自己的右手握住那條手臂的肘部將其高高抬起,同時他的左手閃過一道銀光,迎着壁爐逐漸熄滅的火光,一把匕首從無到有地快速地刺進了那人的腋窩。
整群人似乎在同一刻跳了起來。「瞧瞧你做了什麼!」一個胸口暢開,露出一大撮噁心胸毛的兇徒大喊,伸出右手去掐一隻眼的脖子。
但這個被他們視為肥羊的傢伙的動作是如此的迅捷與冷酷。只見他飛快地一腳踢開那個被他廢掉半條命的傢伙,凌空翻了個跟斗,輕而易舉地躲了這個白痴的攻擊。他在半空調轉身體,落在兩名暴徒的身後,正對着他的敵人。
「你們找錯了目標!」獨眼男子高喊,轉身迎擊。匕首在他手中如同活過來一般,他嫻熟地舞出一串招式、格擋和反擊、巧妙的回擊。幾乎在一瞬間,有着一大撮噁心胸毛的暴徒便向旁邊踉蹌了兩步,突然抬起空出的手按住咽喉——他睜大了雙眼,不僅是震驚於這名刺客出手的精準,更是因為擔心自己受到了致命的傷害。
他的一名同伴大聲叫着,用力揮動從旁邊拆下來的桌腿椅子,撲向手持小刀的敵人。
一名赤手空拳的暴徒則緊追上前,完全不介意用拳頭和敵人作戰。
還有兩名暴徒則掏出匕首,在戰團外圍伺機而動。
而名為納吉斯的獨眼男子跳到桌子上面,又輕盈地跳了下來,沒碰到任何一個酒杯或碗碟。落地時,他一腳踏在椅背上,一腳踩住椅面,又是一個空翻,這次,他落地時重心右傾,以凌厲的攻勢向右方撲去,揮舞的匕刃好似一陣飛旋的疾風。
他感到武器狠狠擊中了一名拿着匕首的暴徒的胸膛。值得讚賞的是,這名暴徒比
之前的同伴更為兇殘,他居然忍住了爆發的劇痛與即將面臨的死亡的恐懼,他放聲尖叫,將納吉斯的手臂夾在腋下。然後,帶着人類臨死前的狂暴與絕望,努力地向外側扭轉身體,想要從敵人的手中奪下武器。
但刺客卻獰笑着,鬆開握住匕首的右手,順勢右轉,用左手重新握住那把匕首,用力劃開了這人的肋骨和心臟。
他能夠感覺到刀鋒切割斷這人身軀時所受到的阻力,能夠想像出鮮血
第六十六章 酒館騷亂 所有人都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