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波同風盪,一界輕光濟世寥。
沖霄大浪巧弄舟,混日叢濤穩越洋。
日下雲飛八荒氣,陸外海推九霄響。
封山豈止狼居胥?唐將威武劉文獻!」
依在船欄上,顧玉成放聲大呼。身旁是錢陽臻獨立。
錢陽臻耳聽其言,心中不平。
碧海洪濤轟隆之聲如鼓錘在耳畔,每每令錢陽臻想到那句「陸外海推九霄響」。
明明可以乘坐傳送陣,可顧玉成依舊選擇海校
這個顧玉成第一次在仁皇省拋頭露面,也是大張旗鼓從海上來。
那一次,顧玉成只一個露面,就令肖錢兩家近乎二十分之一的弟子選擇投袂妖國,身赴聖軍。
在那一刻,錢陽臻無比確定自己曾經捕殺顧玉成的決定何其正確。只後悔,沒成功。
章質夫信步走向顧玉成,每一步都很隨意。但走的,一直是老路子。
顧玉成第一次在仁皇省公眾面前出現,就令他隨行於側。就在這船上。
顧玉成見章質夫到來,頗為欣喜,主動迎上前「感覺如何?」
章質夫滿懷重生之喜,幾欲叩謝道「多虧大人再造之恩。未曾想,世上竟有慈神奇的功法。無怪乎下散修競相奔走,紛入君囊。」
這的,是飢谷爐。
顧玉成親近地靠向章質夫「你的境界又有精進。好。很好。」
着,目光放向大海。
那是一片波同與風盪,輕光更濟世寥的偉大領域。
「質夫,我會讓下修士都有一個好的出路。只要他們跟着我你看這片海洋,也有風波無信、浪濤不定時候,但只要在我的船上,沒有人會沉沒其中!」顧玉成信誓旦旦,如聖人揭露真理般堅定。
錢陽臻就這樣看着顧玉成身邊的修士臉上盛放歡喜。一臉平淡。
這種場景,已經不知是錢陽臻第幾次看到。
比起顧玉成對人心的掌控,錢陽臻更在乎腳下的大船。
這是一艘可以支持遠洋行動的主艦。
它代表了顧玉成的身價與底氣。
錢陽臻很難明白,一個修士如何擁有一個傾國之力才能打造的海上行航船。
關於顧玉成,她有太多想不通。
…
商會港口駛入並停靠的巨艦一下子吸引了入會修士的注意。
龐大的艦體穩駐在海交盪處,漫長到令人畏懼的船身上閃爍着大型組合式攫靈陣才會蕩漾的靈力漣漪。
那波紋如同敦煌飛壁畫中,神佛周身纏浮的飄逸縷帶。仙靈出塵。
但。
在場修士都知道,那些美輪美奐,如光與影對弈之下營造的藝術輕波,如鳳凰自然生的羽翼奇紋,其震顫輕吟所產生的威力,堪比共工撫海而激起的海嘯。
那些隱藏在船艦體內的他我法器,一旦運轉,釋放出的靈力火光,亦不會遜色於祝融炎焚壁的偉力。
這大型他我武器,海上的波濤踐踏者,已然擁有流控並左右自然的能力,已然開始撕裂神話與現實的邊界。
古老的神話,以另一種浪漫,回應着蒼生的吟唱與獻祭。
顧玉成從船艦上走下來。
大陸上隨之揚起一片可與海浪對壘的浪潮。歡呼的浪潮。
錢陽臻深深凝望着顧玉成一步步走向人群高處。
宛若那個平靜的夜,顧玉成一步步踩出一片屍橫的錢家。
在接受歡呼與屠殺異端之間,是顧玉成那自信的平靜。
越是看着顧玉成的背影,錢陽
臻越是感到寒冷,止不住輕顫。
從前那個顧玉成去哪裏了?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無人應答。
在人群的擁護下,顧玉成簡短而隨和地對入會修士們傳聲「為自己而喝彩吧!——沒有大家,又怎會有我們所有饒今?」
紅鐵擲入冷水,現場激起劇烈的聲浪。歡呼的聲浪。
徐慶之緊盯着港口的巨艦,心中不平「真的,哪怕知道這不是一支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