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罈一通忽悠,想表達的核心理念就一個。
——九死天書不能落在三恨妖仙手裏。
對此,空寧不置可否。
他笑道:「所以那本所謂的九死天書,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骨灰罈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晚點單獨跟你說,反正干係重大,比你想的還要重要。」
恰在此時,眾人穿過一層水膜、自漆黑的幽潭之中升起,再次落在了岸邊。
幽潭之外,已是深夜,繁星滿天。
夜色下的青丘國王都,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遠遠的,似乎有什麼花燈會在搞遊街,喧囂熱鬧的笑聲甚至傳到了這幽靜寺廟中。
那些早已慘死的凡人們,對自身的死亡毫無所知,仍舊無憂無慮的繼續着自己的生活。
而明白了真相的空寧,如此再看這滿城的凡人,感受着他們的平安喜樂,心緒複雜萬千。
第一個聯想到的,乃是當初山蘭縣那被妖魔圈養了幾十年的滿城百姓……
月光下,妖冶動人的八尾妖狐微微福了一禮,笑道:「小妖不能離開幽泉太遠,便只送至尊到此了,還望至尊恕不敬之罪。」
空寧望向了眼前的妖狐,問道:「白夫人身為青丘山之主,又是如何身隕的呢?青丘山中出了什麼禍事不成?」
眼前的八尾妖狐,還有那個神秘古怪的智真禪師,都讓空寧困惑。
如今空寧詢問,八尾妖狐淺淺一笑,道:「回至尊,小妖能入幽泉、得主上看重,也算是機緣造化。」
「三年前,那不知名的大魔……嗯,也就是至尊口中的三恨妖仙撼動佛塔,拿走九死天書後,我主心憂外界的變化,想知曉當今天下的情況。」
「而智真禪師雖然道行不俗,卻不善言辭,且幽居龍宮多年、已無親友在世間,沒有任何關係網,無法為主上打探外界的風聲。」
「因而主上看重了當時在青狐洞天中修行的小妖我,派智真禪師前往青狐洞天、將我度化。」
「此後,小妖便常伴主上左右,聽候主上的差遣,並為主上探聽外界的局勢,如今算是主上了解天地局勢的一雙眼睛。」
八尾妖狐娓娓道來,將自己被度化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
只是這所謂的「度化」,在空寧看來,大概就是智真禪師找上門去、把妖狐給殺了,逼她效命。
眼前的這個妖冶美婦人,舉止有禮、嫵媚動人,倒是絲毫沒有傳聞中的那般瘋癲可怕。
也不知是不是被磨平了氣焰。
空寧笑了笑,道:「夫人剛剛不是說,你不能離開幽潭太遠嗎?那又如何為真龍效力呢?」
空寧一語道破了妖狐的言語漏洞。
而謊言被當面揭穿,妖狐也不尷尬。
她捂嘴一笑,對着空寧眨了眨眼:「空寧至尊若是想知道,可以將奴家搶去當僕從。到時奴家自然什麼真話都向至尊說,絕不隱瞞。」
妖狐半開玩笑半認真。
空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拱手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夫人既然已為真龍效力,便好生侍奉吧。」
「來日若有機會,再來看望夫人。」
說完,空寧直接帶着骨灰罈和採薇遁光而走。
卻是迅速的離開了這青丘國王都,沒有再多待。
升上天空後,空寧便沒有說話,而是一路悶頭向外面飛去。
一向嘴碎的骨灰罈,此時也閉嘴不言,一聲不吭。
直到空寧他們飛到了天光放亮、朝陽初升,已經遠遠的將青丘山甩在了身後。
空寧這才落在了群山之中,幻術遮掩了氣息身形。
緩緩道:「那幽泉下的真龍,不似善類……」
說完,空寧望向了骨灰罈,道:「骨兄既然認識它,可以說說那真龍是什麼來歷嗎?」
對此,骨灰罈略微遲疑,最後道:「它的根腳我不能說,牽連甚大。一旦吐出它的名字,必然引動天機,會招來不必要的禍亂。」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狗東西當年也算是正道善類,並非邪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