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盤磨坊外,空寧微微沉默,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石勇。
腳步虛浮、下盤不穩,並非練家子。而且石勇是從磨坊外來的,並不在磨坊里。
雖然有石勇就是妖怪、且未卜先知的知道空寧要來殺它,所以特地從外面迂迴一圈繞過來接近的可能。但空寧覺得,未卜先知這種能力要是出現在這種級別的小妖怪上,那他就不用混了。
神秘瓦罐搜尋的目標,可是弱於空寧的。這種小妖都能未卜先知?
空寧更傾向於石勇的出現,是一個巧合。
雖然也不排除對方是妖怪的可能……
沉默數秒後,空寧道:「你來得正好,我路過這裏,打算磨點麵粉回家,卻發現沒帶麥子。你家中有多餘的麥子嗎?幫我磨點麵粉,我付錢給你。」
空寧一開口,便是老捕快了。
石勇面色一僵,隨後才擠出熱情的笑臉道:「寧爺說的啥話,您能來磨坊,是小人的福氣。寧爺要多少麵粉,吩咐一聲、小人立刻去給你磨。」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空寧他們這伙衙門捕快,是縣城裏最令老百姓敬畏的角色。
縱然是相對友好、不會欺壓良善的空寧,每月也有諸多撈偏門的固定收入,就更別說衙門裏那群老油條的同事了。以班房捕快的待遇,如果不想辦法撈偏門,一年十兩的俸祿,連養活一個人都困難,哪有閒錢經常去喝花酒聽小曲兒?
所以空寧這伙衙門捕快在鄉民們眼中的形象,大概與惡鬼無異,連那些青皮混混都要害怕。
唯一的區別,是空寧他們一般不會做得太過分。畢竟惹了眾怒後,就很難下台了。
但「不做得太過分」,指的是欺男霸女之類的大惡事。
像路過吃你兩個瓜、喊你磨兩斤麵粉這種小事,是絕不可能付錢的。就算空寧執意要付,石勇也不敢收。
牽着棗黃馬、跟着石勇來到磨坊大門口,空寧將馬拴在門口時,石勇便推開門對磨坊里喊道:「三娘!三娘!寧爺來了!出來幹活兒!」
石勇的喊叫聲,很快便把他的媳婦兒、一個四肢粗壯、面目黝黑的中年女人喊了出來。
見到穿着公差服的空寧,那掀開門帘出來的趙三娘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是寧爺啊,三娘見過寧爺。」
粗壯的婦人有些蹩腳的福了一禮,空寧則點了點頭,道:「打擾了。」
他在石勇的熱情接待下,在磨坊內坐了下來。
而趙三娘則接過石勇的那袋小麥,去操作磨盤、幫空寧磨麵了。這袋石勇剛買來的小麥,就這麼成了空寧的。
空蕩蕩的磨坊之中,水車晃動的聲音、地板上河水流淌的聲音、還有磨盤開始轉動的聲音,匯成古怪的聲響。
空寧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眼前的一切,揣測磨坊里的妖魔會不會是眼前的婦人。
石勇則滿面笑容的從裏屋走了出來,拿着一壺酒、兩個碗,笑道:「家裏寒酸,只有這壺水酒了,還望寧爺海涵。」
石勇坐下來就先幫空寧滿上,隨後笑着攀談。
空寧一邊應付着石勇,一邊觀察着磨坊內的情況。
不大的磨坊里,似乎只有石勇夫婦。那麼妖怪會是這夫妻中的某一位嗎?
想了想,空寧道:「你弟石貴呢?怎麼沒見到他?又去賭了?」
石勇的弟弟石貴乃是一個爛賭鬼,常年浪跡於山蘭縣的幾個小賭場,跟一群狐朋狗友廝混,是縣城裏主要的幾個青皮無賴之一。
跟空寧也算是老相識了,一個被打、一個打人的那種。
空寧詢問此人的下落,想要確認對方是否也在磨坊里。
如果石貴此時不在的話,那妖魔應該就是石勇夫妻二選一了……
而空寧問完話,石勇則嘆了口氣,搖頭道:「不怕寧爺見笑,我這不成器的弟弟是什麼德性,寧爺也是知道的。」
「以前天天在外面鬼混、爛賭,還偷家裏的錢,小人是又打又罵,就是不頂用。」
「這些日子倒好,他不出去賭了,卻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怎麼喊都不出來。連飯都要我們送到他們門口,跟他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