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佛祖如此說,眾人便不再推辭。於是便在小雷音寺大擺筵席,與佛祖一同在座上,品茶論道。
那筵席,亦非有什麼龍肝風髓,珍饈美味。只是寫粗茶淡飯,臨時籌備。說簡陋倒也是簡陋,不過有佛祖在座上論道,便是極品珍饈。
於是眾人便一邊品茶,一邊聽那佛祖講論。他所講的,乃是一些佛法上的感悟,眾人雖不都是佛門中人,卻也能觸類旁通,多有受益。
不過,雖是講經說法,但彌勒佛祖之講說,更像是單純的感悟,也不是教授指點,而是像講述自己對向佛之心的體會。。眾人都在不自覺中有所進步,卻也未曾因此而更加敬畏,反而愈發隨和了下來。
一番講說以後,不知覺已是下午時分。佛祖便道:「今日與諸位於筵席之間甚是歡愉,然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時辰已晚,明日行者還要繼續西行,故須早些休憩,以免耽擱行程。」
眾人皆雙手合十,口稱佛號。不過,那黃眉童子卻在此時突然開口道:「師父,且慢。那蚩尤之事……」
他卻還沒忘記行者之前方,還有兵主蚩尤等待,擔心行者之安危,故而明知彌勒佛祖所言之意,卻仍然不得不開口詢問。
佛祖聞言,卻未動怒,只是說道:「行者向西而行,乃是三界神佛所。遑論天道在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是他的劫數,也是他的機緣。你等縱要阻擋,也須依照理據,聽其心意放行。」
此言說畢,還未待黃眉童子回話,那行者便開口道:「嘿嘿,黃眉兒,你就不要阻止俺了。俺此去尋那蚩尤,也是早就與其約定好了的。如若不去,豈非反惹恥笑?」
行者如此說,那黃眉便沒話了。他已知道,這猴兒是去意已決。
何況,那彌勒佛祖也說了,這雖然是劫難,卻也是機緣,既如此,那麼他若再阻撓,便是阻礙行者成道之機了。
如此一言,眾師兄弟也都沒話說了。他們來勸行者,也都是擔憂行者的安危,但既然彌勒佛祖言道這雖然是劫數,卻也是機緣,他們,卻能體會一二。
修道之路,千難萬險何處都有。例如那玉皇大天尊經歷劫難無數,方才成就如此至尊之身份。而行者亦然。
兵主蚩尤雖然強大,但如若是行者的機遇,更是三界諸多神聖的安排,那料想也當是有驚無險的。
縱然真有險惡,甚至神形俱滅,但如若那是他的選擇,也當是無憾。恰如那天地中孤傲成長的萬物,雖有建成參天壯碩的,也有在風雨下夭折毀滅的一般。
於是眾人便都無言,不過在這時,行者卻說道:「諸位且慢,俺雖要西行,但俺這兩個師弟,一路旅途勞頓,倒需要歇一歇腳。那前方的劫數,乃是俺老孫的劫數,若兩位師弟前去,也是無益,不如請彌勒佛祖與諸位師兄照拂幾分,待俺度過了劫難,再行匯合,如何?」
八戒和沙僧一怔,他們都沒想到行者會如此說。
那八戒還未說話,沙僧便說:「大師兄,如何口出此言?西行乃是我師徒四人一同前往的。今師父在那女兒國,未曾趕到,前方既有劫難,如何還能讓大師兄親身而去?不如等待師父,一同前往罷!如此方才多幾分渡劫之把握。」
沙僧言罷,八戒也說道:「是啊,哥哥。師父陷於女兒國,若你再去找那什麼蚩尤,如折了你,豈非更難度過此難?」
眾人也都覺得二人說的有道理。畢竟,玄奘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法師。
行者聞言卻搖頭道:「這是俺一個人的事情。縱師父來到,也與他無關。何況,師父現如今也在度他的『劫』。」谷淸
行者如此說,八戒和沙僧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都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這猴子向西而行如此乾脆,也難怪玄奘直到如今,也遲遲沒有追趕上來。
如此看來,這西行路途四人中,倒是只有自己二人,反是拖累。
沙僧頓了頓,還要說話,卻被八戒拉住。
八戒對行者道:「哥哥,既然你執意要去,那便去罷。我老豬與沙師弟便在此處等你,如你不回來,我們便也不隨那和尚西天取經,都各自歸去便罷。」
沙僧頓時有些氣惱,道:「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