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幻陣之下。
神都城內。
街頭上一番與鄆城相差無幾的繁茂景象。
不僅僅局限於是狐妖的妖物們行走在街頭。
其中有不少是半人形,這是人為點化尚未達到三境化形門檻的結果。
街邊有商鋪、攤販。
有叫賣的,也有討價還價的。
與鄆城不同的是。
這裏的妖物皆是帶着一身肉身可見的戾氣,面目兇狠。
街邊售賣的商品也多是一些外界犯忌的東西。
神都的格局便是如此。
儘管表面是以鄆城為模板建設的妖物城鎮,可其本質卻是黑惡性質。
在這裏的妖物,多是以狐主為首的六名七境狐妖從各地招攬或人為點化的惡妖。
整個神都本身,奉行的更是妖不狠站不穩的原則。
沒點兇狠勁,即使能被吸收進來也只有遭受欺壓的份。
這裏,沒有公平公道。
只有拳頭。
佇立於神都城中心的城主府內院廳堂,一男一女對坐在院落中一張棋盤前。
女的嫵媚妖嬈,男的丰神如玉。
這兩者,是與狐主為伍的六位狐王之二。
女的名為桑雨,男的名為齊雲。
對外,他們是狐王。
對內,他們是神都長老兼城主。
他二人的職責是留守神都。
桑雨負責內務,齊雲負責外務。
論地位,他們比另外幾位在外「跑業務」的狐王高上不少,甚至狐主本人行事也得聽取二人的意見。
論實力,他二人亦是七人中的翹楚,不遜於擁有千面天賦的狐主本人。
神都能在短短五十年發展到如此程度,兩者功不可沒。
執子在棋盤前,桑雨輕輕伸手「啪」的一聲落下白子。
「妖物聯合會那邊有消息了嗎?」
「暫時沒有。」
齊雲搖頭,手持黑子落下,道。
「那邊現在完全是一個焦頭爛額的狀態,在龍宇國都的據點還沒真正運作起來就又出了事,到現在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負責保障根基的大妖又叛變到了龍宇巡查那邊,短短几天時間聯合會花了十多年才勉強打下的根基完全失去了意義。」
說着,他臉上露出些許幸災樂禍的笑容。
「打入龍宇國都站穩根腳可不容易,聽說聯合會上層氣急敗壞,迫切想要弄清楚事情究竟是誰做的。然而面對龍宇巡查,他們連讓叛徒付出代價的能力都沒有。」
桑雨聆聽過齊雲言語,不可置否着說道。
「龍宇巡查到底是有些能耐的,往年妖物聯合會能在龍宇地界上順利發展,完全是因為他們暗藏於幕後。最近這幾年他們多少有點膨脹,雖沒真正走到台前來但暗地裏的小動作越來越多,如今是報應來了。當初我們幾個選擇離開龍宇發展,可不就因為限制太大沒法自由發展?」
以評論的口吻說過那麼一句,桑雨冷哼。
「我早跟狐主那廢物說過我們只消與妖物聯合會掛鈎將他們作為跳板就行,他就只看重一些蠅頭小利始終與聯合會保持着密切來往。搞得好像我們這幾個老朋友會稀罕他那狐主之位,他不做點實績出來就會排擠他似的。如今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們還得給他擦屁股。」
「這事確實有些麻煩。」
齊雲低語,神色略顯陰鬱着道。
「狐主如果死了,對我們神都而言是個重大的打擊。換人上位倒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掌握在他手裏的人脈與關係網很難恢復過來。如果他沒死落在了龍宇巡查手裏,我們神都雖不至於有大礙但必然得有段時間不得安寧。神教國的雜碎頂住外部壓力不會有什麼問題,只不過屆時他們免不了又要向我們提出一些離譜的要求。」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桑雨嘆息,取出一枚白子道。
「我們姑且先觀察一陣龍宇那邊的風向,如果有必要,把另外幾位召回來一起想辦法。至於狐主,權當他是死了便好。畢竟就算是確認他落在了龍宇巡查手裏,我們也無能為……」
話沒說完,整個天地在剎那間陷入黑暗。
異變來得如此突然,桑雨與齊雲二人都是身子一僵,雙雙抬頭。
籠罩着神都的幻陣主要是遮蔽作用。
從外面往裏面看,無法窺視神都內在。
從裏面往外面看,沒有絲毫影響。
此刻二人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無盡的濃重陰雲。
面對這般異象。
桑雨與齊雲神色茫然。
兩者皆是七境狐妖。
此時此刻面對天際無盡的陰雲,他倆可以清晰感受到恐怖到無以復加、令自身顫抖的惶惶天威。
這天威強度……
比起七境天劫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八境天劫?
顯然不是。
不說如今的神都之中僅有他二人是七境後期。
哪怕有七境後期要渡劫,也不會想不開擱在神都地頭上渡劫。
禁術。
正確答案,浮現在二人心底。
可他們想不明白。
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跑來神都的地頭上搓禁術……
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同樣的疑問,浮現在二人心頭。
很輕易的,兩者聯想到了龍宇。
不同體系,有不同的禁術。
儘管到了那種程度本質上禁術施展的結果大同小異,宛若滅世。
可眼前這等借天地之偉力實現幾近天罰降世的大場面,僅有龍宇的正統仙道及西方世界的魔法體系能做到。
也只有這兩大體系,禁術會與天災直接掛鈎。
換做其他體系,基本是以其他元素進行實現。
以神教國為例,他們的禁術整體是以強化自身獲取短時間內無雙戰力為主。
北方神國,差不多也是如此。
西方信仰體系則是跟聖光脫不開干係。
如果沒有前幾天狐主那事,桑雨與齊雲或許會懷疑一下是西方魔法體系的人。
但眼前,他們只能想到是龍宇。
那麼問題來了。
龍宇人怎麼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