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沒動聲色,李敬保持着直視曲梁紅,借眼角餘光悄然掃視周邊。
酒吧里其他人,無人察覺異樣。
該喝酒的喝酒,該閒聊的閒聊,該拍照的拍照。
然而包括陸陽成和易修竹在內,酒吧里所有人的視線都像是黏在了曲梁紅身上一樣,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移開。
此外他們的舉止隱隱被限定在了一邊干手上的事一邊欣賞歌曲,不斷重複。
注意到這狀況,李敬心下微沉。
事情有些麻煩了。
不過單純就眼前來看,情況不算有多糟。
非是攻擊性質卻能作用於他人的手段,通常是魅惑等會影響人意志的精神層面法術。
此類手段以隱晦不可覺察著稱,令人防不勝防。
曲梁紅所用的手段應該不會太高端,且熟練度不高。
不然他這會,也應該中招了。
曲梁紅是三境初期。
大境界差下。
如果是高端手段又擁有一定熟練度,尚還是二境的他未必抵禦得了。
此時酒吧里的人群也沒說如何痴迷於曲梁紅,只是注目於她挪不開視線,談不上被魅惑還是怎麼的,更像是被下了某種暗示。
心中迅速分析形勢,李敬最終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沒轍。
此刻他稍有異動,就會被察覺。
直接打開,不太科學。
正面上,他不會是曲梁紅的對手。
且酒吧里擠滿了人,一旦動手死傷不可估量。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暫時按兵不動,姑且看看曲梁紅到底搞什麼鬼。
至少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曲梁紅的手段並不是以害人為目的,而是出於預防與控制。
只要他沒異動,後者應該不會傷害酒吧的人。
畢竟類似的表演已進行好幾天,沒見出過什麼事。
……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兩個多小時。
曲梁紅很能唱,兩個多小時只停歇了三次,期間選定了三個「幸運兒」。
在她的歌聲停歇間,酒吧里的人有片刻恢復清明。
沒人意識到自己中了招,讚嘆曲梁紅唱歌好聽之餘,在其挑選「幸運兒」的時候爭相起鬨。
李敬坐在舞台邊緣,有想過趁陸陽成與易修竹清醒時做出提醒。
奈何曲梁紅每次選人都很快,讓被選中的人登台問過名字,立馬就又續上了歌聲。
臨時深夜十點。
曲梁紅歌聲停歇,擦了把額頭莫須有的汗水。
「今晚的演出到底為止,感謝大家熱情支持。依照慣例我選出今夜最後一名幽會對象,退場前再為大家獻上一曲。」
媚笑着說了句,曲梁轟隨手指了台下一人。
被選中那人顯然對此有期待,面露出狂喜的神色。
不等曲梁紅髮聲,他擠開台下人群往舞台上面來。
曲梁紅見此也不介意,沖登台那人嫵媚一笑,順勢向靜待在舞台邊界的李敬等四名「幸運兒」招了招手。
李敬見狀微愣,下意識起身。
其餘三名「幸運兒」也是跟着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曲梁紅歌聲再次唱響,往舞台後方退去。
眼見曲梁紅臨走仍用歌聲迷惑酒吧里的其他人,乃至跳過了詢問「幸運兒」姓名的環節,李敬微微眯眼。
視線不經意間瞥過又一次中了招的陸陽成與易修竹,李敬默然舉步。
包括剛被選中的那名「幸運兒」在內,另外三人皆已邁開腳步尾隨曲梁紅往舞台後方去,他不動彈不行。
……
很快,曲梁紅唱着歌引領五人來到舞台後方,通過酒吧後門進入到一條陰暗小巷,往巷子深處緩緩走去。
她的歌聲,仍未停止。
李敬跟在其身後,臉色有些難看。
這曲梁紅當真是滴水不漏。
她手中的無線麥克風,直連着酒吧內部的音響。
歌聲不停,酒吧里的人便不會恢復過來。
退出舞台時他有留意過。
即使是曲梁紅已離開,酒吧里的人視線仍停留在舞台後方她離去的位置。
尾隨着曲梁紅深入陰暗小巷,李敬沒有妄動。
走出一段路,曲梁紅最後咬了個重音收起麥克風,口中歌聲改為輕聲哼唱。
顯而易見,無線麥克風的極限距離到了。
但這,並沒有改變李敬目前面對的現狀。
曲梁紅最後的重音,他明確感受到護體靈衣凝結在耳部的靈力受到了些許壓力。
毫無疑問,這重音是增強其手段的作用。
看樣子,陸陽成和易修竹暫時指望不上了。
也難怪網上有那麼多與曲梁紅大搞擦邊噱頭的討論,但卻沒有半點與她具體幽會地點有關的消息。
這女人,行事很謹慎。
……
約是在陰暗小巷中前進了三五分鐘,輕聲哼唱着的曲梁紅帶着五人拐出巷口,走向一棟民宅院落。
隔着稍遠的距離,李敬在民宅院前看到了一道人影。
人影面貌,他窺視不清。
午夜裏的城郊,寂靜無聲光線極少。
太黑了。
也就在李敬看到人影的同時,走在最前面的曲梁紅抬手比劃了個手勢。
佇立在院前的人影遠遠向她點頭,身形扭曲了下,化作一陣陰風遁入院中。
邪修!
李敬身子一僵,腳下步伐不變。
邪氣,他已然感受過。
人影施展遁法,不可避免透露出了一絲出來。
悄然往曲梁紅背後瞄了一眼,李敬瞥過同行五人,繼續跟進。
很快,一行人來到民宅院前。
曲梁紅口中再次咬了個重音停止哼唱,止步望向另外四名「幸運兒」,展顏笑道。
「幾位先在這等着,陸先生是今晚第一個被選中的,我們按順序來。」
迎上其話音,四名「幸運兒」相繼點頭,視線死死黏在她身上。
李敬將這一細節看在眼裏,不動聲色。
如他所料,曲梁紅的手段影響力比較有限,僅類似是施加暗示。
想來中招者恢復會雖察覺不到異樣,但會有自己經歷過什麼的記憶。
不然她在咬重音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