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標喝了不少酒,腦筋轉得較平時慢了一些,見李叔迫不及待的替自己把這件事答應來,醉眸中精光一閃,才領略了凌陽的真正意圖。
嫻卿刻意接近金海標,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無論是誰在嫻卿背後操控着一切,看其甚至可以不着痕跡的把嫻卿送進巔峰之夜,通過河家之手轉贈給金海標,而且將在夷洲的滅口之事辦得天衣無縫,一直到現在,金海標都沒有收到任何有用訊息這等手段,那個幕後之人的手段,也是厲害異常。
金海標在柳京地位尊崇,無論在家或是出門,都是前呼後擁,嫻卿無論抱有何種目的,都只能徐徐圖之。如果金海標身在國外,身邊沒有過多的僕從和護衛,相信可以引導嫻卿和幕後之人加快行動的腳步,很快露出馬腳,才好有跡可循。
凌陽這一計雖然有弄險的嫌疑,不過好在有金叔和凌陽這樣的高手,始終陪伴在金海標左右,安保工作定然十分周全,倒是不虞被嫻卿害了性命,也算是上上之策。
自金海標接觸凌陽以來,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凌陽卻一直表現出大將之風,不斷送給金海標不同的驚喜。金海標開始越來越欣賞凌陽,不過也越來越能感覺到凌陽的深不可測。更加認為自己一開始做出的決定無比正確:像凌陽這種人中龍鳳,只能是以平輩好友論交,千萬不能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否則觸逆到凌陽的自尊心,一番刻意結交的苦心必定會付之東流。
一開始,金叔認為凌陽只不過是一個比較精明能幹的年輕人而已。不過隨着凌陽表現出驚人的異能者能力,和不輸給常年在陰謀場上打滾老狐狸的智計,金叔對於凌陽未來的前途,已經設想到完全不可限量。暗暗慶幸凌陽及時被金海標挖掘出來,否則落到敵方陣營里,一定會成為最強勁的對手。
三人各懷心事,只顧着淺斟慢飲,氣氛一時冷卻來。
嫻卿既然能夠被派遣來執行如此重要的臥底任務,為了不被看穿身份,應該也是心思機敏之輩,一定受過一段相當長時間的風月培訓。見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主動開口笑道:「嫻卿除了琴藝,還有一手水墨丹青技,如若主人和兩位貴客有興趣的話,嫻卿不妨獻醜以博一笑。」
凌陽見嫻卿如此知情識趣,連連催促道:「有什麼能耐儘管使出來,讓爺們兒好好樂一樂。」
嫻卿將一張雪白的宣琅紙鋪設在地上,纖纖玉指沾起早已研磨好的松香墨,在琴弦上一點一掃,一聲可裂金石的角音奏出,琴弦上滑動的墨汁,突然彈射到宣紙之上,留一道蜿蜒的墨跡。
凌陽從未見過這等神技,見嫻卿居然不棄筆不用,直接使用琴弦音律作畫,大感有趣。凝神細看聆聽間,嫻卿已經彈奏出一曲又急又重的將軍令,雙手十指忽如穿花彩蝶,又如靈蛇狂舞,不斷彈奏的同時,把墨汁接連彈射到宣紙之上,宣紙上墨跡嶙峋,墨古韻雜,卻看不出畫的究竟是什麼。
金海標和金叔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琴畫合一的技藝,瞪圓了眼睛目不轉睛。三人屏住呼吸,直到嫻卿將一曲將軍令奏完,在硬朗崢嶸的琴聲中,仿佛可以看見古戰場上,兩軍短兵相接,轟然對撞在一起肉搏的慘烈的場面。
琴聲驟止,嫻卿微微揚起墨跡淋漓的玉手,晶瑩修長的食指飽蘸濃墨,黑白分明,居然展現出另類的美感。
凌陽已經完全沉浸在嫻卿彈奏的動人樂曲里,心神激盪。只見嫻卿緩和情緒片刻,款款起身,俯身拾起地上墨色縱橫,看似一片雜亂無章的宣紙,手腕輕輕一抖,宣紙上凝聚的墨汁四散滑開,線條連接在一起,終於形成了一副神妙無比的人物畫像。
一名身披明光重鎧,手執長柄牛角巨斧的彪悍將軍形象躍然紙上。將軍橫眉立目,一手執斧,一手緊握腰間佩刀,立如青松山岩,巋然不動,氣勢如虹。身後一片繁雜的墨跡,勾勒出大漠遠山,襯托起將軍兵指一方的悍勇氣概,使人如同身臨其境。
「妙!真是妙!」金海標拊掌大笑:「古有伯牙奏琴,巍巍哉高山潺潺兮流水,令子期斷魂。我看你這個小女子,琴畫雙絕之技,不比俞伯牙差上多少。你這一手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單是花在你身上的十萬美刀,能看到如此驚人的業藝,便已經值了!」
嫻卿恭身微笑道:「嫻卿見主人和客人指點江山,揮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