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慣會看人眼色,於是不再阻攔,揮手示意侍者再加一副碗筷,小和尚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到汪正的位置上,也不嫌棄,直接抄起汪正用過的筷子,伸進陶罐里夾出一條海參,放進嘴裏嘎吱嘎吱大嚼起來。
不離和尚微閉雙眼,滿臉陶醉之色,嘖嘖讚嘆道:「佛跳牆,佛跳牆怪不得佛爺聞到也要越牆來嘗上一嘗,滋味果然不俗,不俗呀」
不離咽下海參,立刻又夾出一條火腿送入口中,順手端起汪正的酒杯,淺淺啜了一口,齜牙咧嘴地吐了吐舌頭:「這酒好倒是好,就是新釀造出來還沒有定型,要是在罈子裏困上兩年,口味一定更綿軟」
桌上的眾人已經被不離驚呆了,說什麼也不理解一個小和尚怎麼這樣會吃,連酒道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甜寶小孩子心性,歡快地跟不離一起搶食,眯着眼咯咯笑道:「和尚哥哥,我記得你們都是不許吃肉的啊,你怎麼葷素不忌,吃得跟餓死鬼投胎一樣,難道你不怕被佛祖知道了打你屁屁嗎」
「阿彌陀佛」不離不理會甜寶天真的嘲諷,依舊埋頭狂吃:「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不知為什麼,不離似乎很不喜歡甜寶的樣子,上來就爆粗口呵斥甜寶,對小蘿莉萌兮兮的殺傷力完全免疫。
凌陽見不離對甜寶冷硬的敵視態度,心裏更加確定,這個花和尚一定跟剛才暗戰中的梵唱聲脫離不了關係,於是出言譏諷道:「我真的不敢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真和尚你只知道這段佛門禪詩的前兩句,怎麼不念一下後兩句給我們聽聽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學我,如同墮魔道」
早在凌陽念詩的時候,已經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甜寶的手掌,兩個人搭檔已久,心有靈犀,甜寶會意,柔嫩的掌心傳遞出一股充沛的異能之力,灌注進凌陽體內。凌陽讀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動用了攻心術的中的「巨靈錘」,每一個字都凝聚成一柄恍若實質的雷神重錘,帶着沛然異能巨力,一下一下重重轟擊在不離的心上。
凌陽只是想試探一下,看這個不離和尚是否真是個異能高手,結局果然沒有令凌陽失望,即使凌陽沒有用盡全力,這樣的異能攻擊依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不過不離和尚依舊笑眯眯地側耳傾聽,雙手合什,凌陽的異能攻擊就像投進了大海中的一顆小石子,連一點小小的浪花都沒能激起。
不離大有深意地望着凌陽:「小施主不僅身手不凡,文化水平也不可小覷呀順便問一句,施主的古詩是不是你們數學老師在體育課上教的,否則怎麼聽起來一點都不押韻」
凌陽心知自己的異能者身份被看穿,也不想再徒勞掩飾,乾脆同不離針鋒相對道:「大師您這話說得就比較蹊蹺了,我承認我的文學水平拍馬也追不上您,您多有藝術氣息呀我估計您這種花和尚,連金剛經都能用十八模的調子唱出來,小弟實在是甘拜下風,真心佩服之極」
凌陽故意拿起一根筷子,在桌面上敲出緊密的馬蹄聲,撇嘴道:「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第一次見面,您就大言不慚地誇獎我身手不凡,這可何從談起難道您老人家已經背棄了佛祖,轉投到茅山道士門下,學起推算命格尋占問卜那一套神棍本領了嗎」
不離絲毫沒有為凌陽的尖酸刻薄動氣,悠悠數着手中的佛串,習慣性地念了聲阿彌陀佛:「施主你說這話就着相了小僧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施主你一身保鏢打扮,而且身材頎長筋肉健壯,一看便知手底下有兩下子,小僧難道說錯了嗎」
凌陽心知肚明,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既然已經暴露的身份,反倒十分放得開,乾脆把不離的暗示當做褒獎,打起了太極拳,故作得意洋洋道:「那是當然小爺我一身軟硬氣功出神入化,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停屍間裏大吼一聲誰還不服,都沒有一個敢喘氣的尤其是我去年上了一趟嵩山少林寺,用我的無相般若神功把一群禿驢揍得屁滾尿流,直接上升到了華山論劍的水平,什麼七十二絕技在我眼裏,那都是個屁」
凌陽一番不着邊際的胡話,指着和尚罵禿驢,把不離氣得七竅生煙。凌陽扳回一局,這才遙遙舉杯示意,舉起面前的杯子一口乾掉,見到不離也不服輸跟了一杯,凌陽才放下杯子悠然道:「小師傅,我口渴了喝杯水潤潤嗓子,您這是幹什麼不花錢的酒也不能往死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