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礦燈在風中搖晃,發出風鈴般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寒風席掠過大地,雪花緊隨其後,天上地下都在下雪,很快就在地面鋪上了一層細軟的白霜,遠處的樓宇都籠罩在虛無縹緲的雪幕中。
巨龍的翼膜下,幾人圍坐在一起,眺望着黑暗的地平線,等待日出。
「真冷呀,都到了南方,還是這麼冷嗎?」格蕾爾往圍巾里縮了縮,注視着飛雪在眼前劃出的弧度。
整個世界安安靜靜,沒人回應她這句話都噥,只剩巨大的風聲盤旋在樓宇與廢墟之間。
芬里厄有了反應,抽動尾巴,,像被子一樣卷在格蕾爾身上,同時它也將翼膜壓低了一些,營造出更狹小,也更溫暖的空間。
格蕾爾很開心地抱住芬里厄的尾巴,跟抱住柔軟的大布袋熊一樣。
這些天胡吃海喝下來,芬里厄終於長成了龍王應有的體型,雖然相比起世界還很渺小,但對於她們幾人來說已經算是母艦一樣巨大港灣了,順便兼任寵物一職。
它作為寵物唯一的不足之處是不夠毛茸茸,在暖和這方面它意外夠用。
「接下來幾個小時候,世界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劇變。」零的目光落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像是在等待一場暴風雨降臨。
「對了,說說你的感情史吧。」西子月裝作不經意地說,「雖然這事一點都不關鍵,但很有可能這是我最後打聽它的機會。」
短暫的笑意在零臉上一晃而過,像是春冰消融:「沒什麼值得打聽的,只是曾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嘗試追逐一個虛假的幻影。」
「你這麼一說,我更感興趣了。」西子月還是很在意。
她未必是真的想知道這個秘密,但眼下的沉默未免過於長久,雖然沉默的氛圍很棒,但她還是更喜歡原來那種隨隨便便的感覺。
「我喜歡的那個男孩叫零號,但後來他分離成了兩個人格,其中一個強大的人格向我許諾,他會吞噬掉另一個弱小人格,重新成為零號,只要我幫他。」
「後來呢?」
「後來,我發現我可能更喜歡那個更弱小的人格,不希望他就這麼被吞噬掉,結果到最後,因為猶豫,我沒有救下任何東西,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很多年。」零的表情帶着釋然,「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零號已經不可能回來了,但我依舊固執地相信那個誓言。」
雪勢變得更大了,仿佛全世界的寒冷都匯聚向這裏,連日出的光都被吞沒。
「氣候開始反常了,應該是奧丁已經發現我們了吧。」夏綠蒂操縱着一台元素報表儀器,上面的讀數正在嗡嗡作響。
「那麼我們也只能被迫採取進攻姿態了吧?」格蕾爾望着西子月。
「你過來一下。」西子月說。
「嗯?」格蕾爾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西子月就伸出手指,在她的額頭上划動了起來。
「本來想等個好時機再把烙印給你,但現在看來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西子月低低地說,「已經快沒時間了,我們很快就將分別。」
格蕾爾撫摸着發燙的額頭,不知該怎麼接觸西子月的目光。
「喂!我也好想要一個烙印呀!」芬格爾在一旁舉手抱怨。
「前輩抱歉,如果沒有很深的羈絆,或者不是極為親近的人,烙印的給予是不會有效的。」西子月朝他笑着說。
「切!看樣子還是相處時間短了。」芬格爾撓撓頭,苦笑萬分,「在下斗膽一問,應該不是性別這一塊卡住了吧?」
「不知道,不過仔細一想,從我這裏得到烙印的人,好像的確都是女孩子」
「看吧!你的取向暴露了吧!」芬格爾揮舞起四肢,上竄又下跳。
刺耳的音錐忽然從天空掠過,抬頭望去,只發現雲端里多出了幾道疾馳而過的波浪。
那是開戰的信號,由潛藏在附近的數輛導彈車發起進攻,強行開闢出一條通往英靈殿的通道。
「要出發了,抓緊時間。」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