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吳天德方幽幽醒來。這牢中難見日月,向問天將他放在牆角,也無心計算時辰,吳天德醒來時,任我行正與向問天在一旁敘話。
吳天德乍一醒來,聽見二人聲音,已知自已也被關在牢中了,不由暗暗慶幸東方不敗當時不曾將自已殺死。否則雖然向問天說過那元嬰赤子神功運行之時刀槍不入,可是能否抵得住東方不敗那等高手一掌,殊未可料。
他想起任盈盈,急忙爬起身來問道:「任教主、向前輩,你們也關在這裏?任大小姐如何了?」
二人聽見他說話都有些欣喜,向問天道:「吳兄弟,你醒了?咱們在這牢裏關了七天,可是卻不曾見過大小姐,頭幾日楊蓮亭那小賊還每日來喝罵不止,我向他問起大小姐下落,他只說大小姐安然無恙,再問起時卻不多吐露一字。這兩天連他人影也不見了,別人也不再來聒噪,不知他們打什麼算盤。」。
吳天德聽了心兒忽地一沉,脫口道:「這兩天他不再來了?莫非......莫非他們已開始換腦之術了?」這話一出口,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一想起任大小姐被東方不敗取而代之的詭異,身上寒意頓生。
任我行聽到「換腦之術」,不禁奇道:「甚麼換腦之術?」。當今情形,吳天德也無隱瞞的必要,便將東方不敗的陰謀一一說了出來。
任我行看過《葵花寶典》,知道那練功的第一道法門,兩相映照,自知吳天德說的不假,再加上想起東方不敗要傳位於任盈盈的那個謎團,吳天德還未說完,他也已猜到東方不敗用心,頓時也如墜冰窖。
吳天德說到殺人換腦時,忽地想起任盈盈和藍娃兒有本命蠱牽連性命,任盈盈若死了,遠在華山的藍娃兒也必然活不成,心中頓時一驚一痛,竟一下子躍起了身子,呆呆地立在牢房中,心都似已痛碎了,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呆呆半晌,忽然慘聲大笑:「盈盈,盈盈,爹爹對不起你,囚居湖底一十二年,甚麼名利權位,早該瞧得淡了。我為什麼還要找上黑木崖來,是我害了你呀!我的盈盈啊,是爹害了你!」
他的笑聲慘烈蒼涼,令人聞之落淚,那痛悔至極的聲音叫人不忍聽聞,這一番話說出來,心中無比激盪,這幾日一直攪擾不休的體內真氣霎時衝突起來,腦後玉枕穴巨痛不已,人都似已有些瘋顛。
向問天見了駭然抱住他身子,急忙叫道:「教主!教主!你冷靜些,說不定吉人天相,大小姐她......她......」,說到這兒,他也聲音打顫,再說不下去。
任我行慘笑一陣,忽地挺起身子,目光灼灼瞪視着吳天德道:「吳掌門,聽說你與東方不敗一戰,也重創了他。當今世上若還有人能有機會殺得了他,非你莫屬!若你能生離此地,可否答允替老夫父女報仇,將東方不敗千刀萬剮?」
吳天德呆呆立在那兒,心神已飛回華山上去,只想着任大小姐已然被害,藍娃兒也已無辜身亡,心中痛得無以復加,聽了任我行無比怨毒的話,也勾起心中怒火,他狠狠地指天大叫道:「天若不亡我吳天德,無論叫我用什麼法子,我一定殺了東方不敗!我一定要殺了東方不敗!」
任我行聽罷,厲聲說道:「好!我父女之血海深仇,就託附給你了!」,說着他雙掌在地上一拍,痿坐在地上的身子忽地一躍而起,在半空中一個筋斗,頭下腳上地雙掌按住吳天德雙肩,與他天靈蓋與天靈蓋相接。
吳天德驚道:「任教主,你做什麼?」他話音剛落,忽覺頭頂百匯穴有一縷細細的熱氣透入腦中,這熱氣一路向下流去,直逼向他的丹田。
吳天德心中一震,腦中轟轟直響,一個念頭攸然湧上心頭:「吸星大法?任教主以傳功之法要將他的功力盡傳於我麼?」
那道熱氣初時如同涓涓細流,繼而越來越大,如同洪水決堤,轟然而下。吳天德只覺那股真氣雖然遠不及自已的真氣淳淨精純,但是充沛渾厚猶勝於已,源源不斷的真氣汩汩然、綿綿然、真是無窮無盡、無止無歇。
那真氣似乎極為博雜,一會兒陰柔綿綿、一會兒陽剛熾烈、冷熱剛柔、陰陽夾雜,數道渾厚的異種真氣不斷湧入,竟令他頭腦暈眩,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任我行與他頭頂相連,隨之下沉,仍是源源不斷將畢生功力全力催逼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