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溫蒂不是戰俘,而是我的妻子
遊蕩於達斯米洛境內的路禹如同遊魂徘徊着,他的存在即是最大的威脅,所到之處,俄偌恩信使退避。
雙方就這麼保持,我知道你存在,但不互相打擾的姿態對峙。
抓了一隻野豬掏心掏肺,烹製菜餚的路禹吐出了剛剛做好的食物——味大,無需多言。
野外環境沒有調味料,被路禹養刁了嘴的璐璐和塞拉難得地回憶起了舊時光,只有濁魘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還有貢品就好了。」塞拉嘆氣。
「尊敬的晨曦之主,俄偌恩與梅拉的議和程序已經展開,俄偌恩與梅拉都懇請您返回斯萊戈。」
遠方的信使突然高聲大喊,引得路禹抬頭。
達斯米洛境內受到了部分抑魔影響,導致通訊法陣傳送信息不暢,煤球根本無法獲得外界的消息,因此本能對信使的話持否定態度。
議和一詞讓他頗為不解,俄偌恩還能議什麼,它根本沒有籌碼可以討價還價。
「主人,不理會一下嗎?」濁魘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脂,疑惑地問。
「銀楓的賜福很微弱了,需要考慮陷阱的可能性。」
信使見喊話無效便轉身離去,直至傍晚這才回返。
這一次,他們的身邊多出了一個人。
「凱塔斯?」
準備對野兔子掏心掏肺的路禹揪着兔耳朵站了起來。
達斯米洛的黃昏軍團駐地內,路禹佈置好了隔音結界,急忙好奇地問:「您怎麼離開晨曦領了?」
這並非原定計劃內容。
「計劃有變,俄偌恩並沒有直接撤退,而是選擇了議和,內容不詳,並且由於你的威懾力太強,他們四處尋找我,希望我能對你進行一定程度的限制。」凱塔斯說,「所以我來了。」
「議和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只有元老院特使團知曉,我們需要去斯萊戈一趟。」
說着,凱塔斯把一個包裹丟到了路禹面前。
塞拉被吸引着拆開包裹,赫然看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銀楓貢品。
「補充點,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伱在這裏,俄偌恩的軍團長們都難以心安。尤其是沉默軍團,軍團長已經成了死亡代名詞了,四個踏入梅拉,一個失蹤,三個陣亡,新上任的那位聽聞議和甚至鬆了口氣。」
「我也許該榮幸。」
「是該,我了解過梅拉的歷史,以一己之力負擔起了戰爭半數以上貢獻的人,你應該是第一位,九階魔法師正面參戰所帶來的巨大影響也算是第一次彰顯在世人面前,無論未來走向何方,各方勢力都會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魔力進階帶來的劇烈動盪,以及……魔法師是否還有被規則約束的可能。」
離開時,凱塔斯帶上了芙拉索蕾雅,現在的她已經正式承認了凱塔斯繼承者的身份,在見到三煤球時,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斯萊戈王都克萊斯托,俄偌恩與梅拉的代表齊聚,翹首期盼着這場議和必不可缺的兩人。
俄偌恩需要凱塔斯坐鎮,以增加議事進程的說服力。
而梅拉方面,這場持續了近九十日的戰爭該以何種方式落幕,則需要知曉晨曦領的態度,畢竟,它們才是這場戰爭中貢獻最大的一方,觀點舉足輕重。
看到凱塔斯與路禹一齊現身,溫蒂再度眼前發黑。
她很想催眠一切都是幻象,也想告訴自己,凱塔斯仍在四處挑戰,他的強大足以改變俄偌恩,乃至梅拉的想法。
夢,該醒了。
溫蒂是以戰俘的身份一同參與議事,作為昔日的軍團長,她得到了一把邊緣位置的椅子,並被梅拉與俄偌恩兩方的八階魔法師一起看管。
由於煤球的姿態實在沒法好好落座,因此他只得繼續趴在濁魘的身上,而在那之前,諾埃爾則是很熱情地擁抱了他——溫蒂這才相信,這傢伙,確實和晨曦之主關係匪淺。
作為東道主的諾埃爾嚴格封鎖了消息,如今全梅拉都不曾知曉,一場會改變戰爭走向的談判正在舉行,直至這一刻,俄偌恩與梅拉的前線,雙方士卒都在緊張對峙,只不過雙方都默契地發佈了暫停攻勢,原地固守的指令。
代表俄偌恩元老院而來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的森精,克拉維爾。
在凱塔斯的介紹下,路禹知道他在元老院中威望極高,由於其始終在各大陣營中搖擺,不對重大事宜進行過多表態的政治立場,因此一些重大事件往往會由他進行裁斷或是見證。
他的出現,意味着俄偌恩元老院堅持在梅拉開花結果的激進派偃旗息鼓。
諾埃爾清了清嗓子,沒有冗雜的鋪墊,注重實際利益的他直點主題:「克拉維爾閣下,在一切議事開始前,我們仍需要向您確認至關重要的一點——您,作為俄偌恩元老院代表,是否被賦予了完全決斷權?」
克拉維爾即答:「只是部分,重大的協議細節,仍需通過元老院決議。」
敲定這一點,諾埃爾便微笑着坐下,將主動權交給俄偌恩。
所有人都好奇,俄偌恩「議和」,打算怎麼議。
直觀感受到諾埃爾的務實,克拉維爾同樣直入主題:「俄偌恩,打算保留最後一條傳送通道的存在。」
羅耶身邊的人顯然還不太適應這種嚴肅場合,突兀地打斷了克拉維爾的話:「做夢,留着通道讓你們自由來往,時刻侵入梅拉嗎!」
澤尼爾微微斜眼,嘴角微撇。
塔妮婭不動聲色地嘴角上揚。
雖然失禮,但確實把眾人不好直接說出來的話,擺到了枱面上。
克拉維爾久經戰陣,這樣的變故沒有讓他慌亂,而是坦然地繼續說了下去:「俄偌恩對梅拉帶來的傷害,作為俄偌恩元老院的一員,我深感罪惡深重,我方不會以解救俄偌恩億萬生靈為藉口詭辯,自發動戰爭那一刻,大多數元老院成員明確知悉這是一條危險的道路,對此已有覺悟。」
不少人的臉色稍有緩和。
如若能拋去梅拉人這層身份,站在旁觀者視角,每個人都可以很輕鬆地說出,這是為了生存而戰,沒有對錯。
可他們不是旁觀者,他們的腳下便是養育了自己的土地。
教皇安東尼奧問:「所以,為什麼要留下通道,直接離開,你們甚至不需要支付更多的『代價』。」
事先得知俄偌恩準備了戰爭賠償事宜,他就覺得不可思議。
「反覆開啟又關閉通道,會對通道本身造成損傷,比起長期開啟,使之穩定運轉付出的基礎維護成本,這份代價未免太過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