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晨曦重歸平靜。
入春,由斯萊戈皇帝諾埃爾主導,召集梅拉東西兩側學者,籌備歷史文檔修復、整理工作。
聚會上,丘瑪·艾德尼以精湛的學識,出眾的口才折服了在場老一輩學者,當有人問及,十年前仍然一事無成的他如何將數不盡的知識裝入自己的腦海時,他回答。
「親情、愧疚、責任、使命。」
贏得了綠蔭、教國、羅耶公國使者一致讚嘆的他不出意外地也得到了學者們的認可。
時隔近六百年,在第五次魔力潮時興起,又逐漸沒落的艾德尼家族,迎着第六次魔力潮掀起的浪濤,又一次回到了歷史的舞台。
會議上,一個議題被不可避免的提及。
修史則意味着新舊時代正式完成交接,以梭倫六柱、斯萊戈、梭倫終結梅利亞斯,第一次浸染之靈消退為始,接近六百年的梅拉新曆應當畫上休止符,此刻步入的新歷史,需要重新為曆法命名
用什麼取代新曆?
「晨曦。」
拋下聲音的並非學者,而是陪同妻子小寂靜前來旁聽的諾埃爾,他俯瞰着場內的眾多學者,再次說道:「晨曦歷。」
學者們交頭接耳,逐漸的,討論的聲音停歇。
「諾埃爾陛下須知,梅拉曆法之名更替,需要所有人認可。」有人提醒。
「綠蔭領贊成。」
「羅耶公國贊成。」
「教國光輝院認可。」
代表着梅拉東側各部族領袖而來的森精緊隨其後:「我們沒意見。」
曆法新名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敲定,但其實這也在不少學者的意料之中。
審視動盪的七年,晨曦領幾乎是直接或間接地參與了所有的大事件,並最終促成了大陸級別的合作,作為如今和平基礎的奠基人,沉默調停着梅拉各派平衡的他根本無法被忽視。
任何閱讀這段歷史的人,都會被晨曦之名所吸引。
梅拉新曆落下帷幕,早已被諾埃爾邀請至現場的斯萊戈占星師在空白的日曆上落筆,正式宣告今年為晨曦曆元年。
而晨曦年節,則是晨曦歷之始。
敲定了這最重要的一點,諾埃爾笑眯眯地親了親低頭注視着腹部的小寂靜,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她,離開了。
「婚禮上,我發現一件事。」諾埃爾把手沒入小寂靜柔順的髮絲,輕輕摩挲,「喜歡路禹的人,其實不少。」
小寂靜驚訝地抬頭。
不遠處的緘默立刻支起了耳朵。
「那個叫做勒琳的精靈,小可露兒的魔狐,還有和我們打過不少次交道的俄偌恩軍團長芙拉索蕾雅。」諾艾爾嘖嘖道,「路禹啊,路禹。」
「是你的胡亂臆測罷了。」小寂靜吐槽。
諾埃爾急忙解釋:「感情,女人,涉及這兩件事你可不能質疑我,我看得很清楚,勒琳和小可露兒流露出的是遺憾,那是一種錯過緣分,自覺無法補救的懊悔。芙拉索蕾雅就不同了,她躍躍欲試。」
「什麼意思?」
「她認為自己也許還有機會吧。」諾埃爾輕笑。
緘默忽然插嘴:「路禹知道嗎?」
「芙拉索蕾雅是他故意為之?」小寂靜則是錯愕。
「以路禹的為人,他不會這麼做,但就現階段看,這份單戀對兩個大陸是有益的。凱塔斯心系俄偌恩,是個平和且溫和的人,他選擇的接班人自然接近他,在衰朽的不確定性下,作為接班人的芙拉索蕾雅如果能因為路禹對梅拉始終抱有好感,這份平衡可以持續更長的時間。」
「你要利用這一點?」
「我也不會利用別人最熾熱的情感謀取利益,除非斯萊戈萬劫不復,必須如此。」諾埃爾說,「那是一種朦朧的憧憬,美好,單純,但又不切實際,何必污穢它呢?」
「路禹明明有能力做到選擇更多,可他偏偏不,不像某些人。」小寂靜輕哼一聲,撇了撇嘴,「總說你和他是知己,你們兩完全不像。」
「我只是不希望喜歡我的人因為我做出選擇而受傷。」
「都是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