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盯着腳下的魔法陣:「」
他試着拉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釣線。
然而他整個人被魔法陣黏住,那一點機關帶來的動力,完全無法帶他移動、讓他脫困。
在短短几秒內做了數種嘗試,最終,基德無計可施。
他默默看了看眼前的小泉紅子。又看了看從另一邊走出來、披着深紅兜帽,成熟嫵媚的面生女人,心裏浮出一聲絕望的國罵。
為什麼到處都是不科學的掛比。
普通男高中生的日子,真是越來越艱難了。
黑羽快斗就這麼被魔女們塞進車裏,然後一路來到郊外的城堡。
途中,他幾次試圖逃走,但屢戰屢敗,未能成功逃離魔女毒爪。
最後一次抓到人後,源紅奈指尖點着下巴,望着基德思索:
「我的魔力並沒有異常流逝,給了你那麼多次機會,你也沒始終沒有變成妖怪、增加逃走幾率的跡象——看來你不是那隻妖怪,你是基德?」
「」
基德沒說話,心裏暗暗警惕,聽起來,這個新出現的魔女,竟然是衝着霧天狗來的。
有小泉紅子這個前車之鑑在,她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霧天狗對魔力的騙吃騙喝行為。為什麼還要特意找過來送菜,而且看上去那麼自信?
難道是已經找到了對付妖怪的辦法,這次是想過來找霧天狗算賬?說起來,這個新面孔,看上去的確比尚未成年的小泉紅子厲害
想到這,基德原本還算輕鬆的心略微一沉——這也並非沒有可能,畢竟聽寺井爺爺說,魔法師們都有相應的傳承,他們不僅在漫長傳承中磨礪出了精妙的魔力,還積累了豐厚的知識。
其中,要是有一兩項能克制妖怪,也十分合理。
而且,小魔女特意搬出大魔女來找霧天狗,恐怕不只是為了報復。
基德想起傳說中女巫們的習慣,腦中不禁浮現出了幾個瓶瓶罐罐——上面一個貼着「霧天狗肉」的標籤,一個寫着「霧天狗骨骼」,此外還有霧天狗牌的心肝脾胃肺眼球翅膀這個世界上,連普通動植物的部位都能成為珍貴材料,何況是本身就很稀有珍貴的霧天狗。
想到那副腦補出來的血腥的場面,基德看着開始提問的源紅奈,嘴頓時閉得更緊了。
源紅奈問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乾脆重新坐正,不再搭理。
等到了地方,她把被魔力包圍的基德拖進城堡,丟進提前繪製好的魔法陣里。
這個魔法陣,和前幾天小泉紅子佈置的那個一模一樣。
基德看着眼熟,本來以為又是一個粘人的膠水陣。
然而落進去的一瞬間,他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慘叫。
——之前基德在同樣的陣里待了那麼久,除了感覺動作受阻,沒有任何不適。
但現在,旁邊少了一個喜食魔力的霧天狗,他才驚覺人和妖怪果然是不一樣的,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魔女們佈置的魔法陣,究竟是種什麼東西。
——這絕不僅僅是一張捕捉獵物的網,而更像是一個賦予了被烤者不死詛咒的焚屍爐。掉進魔法陣里的一瞬間,從皮膚到肌肉,一直深入骨髓,每一個細胞都像在被火焰撕裂灼燒,痛感比裹在豎滿鋼刺的針毯中被馬匹拖行更甚。
源紅奈攏了攏長袍,優雅地站在魔法陣旁邊,輕聲問:「那隻妖怪平時住在哪?我去哪裏能找到他?」
基德額角身上全是疼出來的冷汗,嘴卻依舊很倔強:「什麼妖怪能不能尊重一下科學…多讀書少迷信。」
「躺在魔法陣里說科學」
源紅奈輕嗤一聲,彎下腰,拔了基德一根頭髮。
她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赤紅火焰騰起,無聲將髮絲吞沒。
源紅奈盯着掌中的火苗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把逐漸散去的火光湊在水晶球上。
原本通明剔透的水晶突兀變得渾濁,像罩了一層朦朧的煙霧。
緊跟着,內里景象變幻,閃過數道模糊的畫面——
畫面中呈現出來的景象,全都是深夜。
夜裏的主角,則是披着一身醒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