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目光落在她拍動的尾巴上,不自覺的想起了剛才抓人魚時候的觸感——這條尾巴冰冰涼涼的,並不粘膩,摸上去像洗淨擦乾的冰鎮西瓜,如果是夏天,抱起來手感肯定更好。
只是這種體型和人類一樣大的稀有鬼胎,平時肯定會吃不少殺氣。
可是這麼大的鬼,還這麼好看,就算消耗多,他也很想要,大不了平時丟在紋印空間裏放養
人魚莫名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能帶給她這種感覺的人
她耳尖微動,狐疑地盯着江夏。
江夏回過神,繼續剛才的話題,他摸了摸人魚的大尾巴,正色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同意我剛才的要求,我自然會幫你。不過,你不能殺得太直接,為了你的島和神社,這最好是一些『意外事故』。」
當晚,幾個高中生入住了人魚島上的酒店。
江夏剛躺下,就感覺窗外有東西,他坐起身,發現人魚貼在窗戶上,正幽幽盯着他看。
好心急一鬼。
江夏翻身下床,磨磨唧唧的取出一根鬼薄荷。人魚鼻尖微動,嗅了嗅氣味,然後穿過窗戶鑽進房間,好奇中帶點渴望地飄到了江夏手邊。
江夏按下打火機的手一頓,小聲叮囑:「你不要吃太多,夠行動就可以了。」
人魚直勾勾地盯着鬼薄荷,嘴角划過一絲可疑的晶瑩液體。她矜持地抬手擦了擦,然後用尾巴尖拍拍江夏,無聲地發出催促。
江夏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鬼薄荷,嘆了一口氣,點燃了它。
希望人魚消耗的殺氣,能像其他正常的鬼胎一樣,小巧一點
島袋君惠把門肋沙織送回家,陪她待了一會兒,然後離開。
門肋沙織關好門,焦躁的心情重新放鬆下來。
剛才島袋君惠陪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可能發現她是真心實意地感到驚慌,善良的巫女最終無奈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島袋君惠說她會試着從祖奶奶那再求一支儒艮之箭,等要到了,會喊她去取,讓她不必着急。
這讓丟掉箭以後,始終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人魚殺死的門肋紗織得到了極大的安慰——終於解決了性命危機。
她坐起身,打算去洗個澡。
然而走進浴室,正想放水,她卻驚訝的發現,浴缸里已經蓄滿了水。
門肋紗織疑惑地走近,以為是自己上次洗完澡忘了把水放掉,她伸手進水裏,想把浴缸下面的塞子拔掉。
然而手伸進水裏,沒能碰到橡膠塞,反而按到了一個冰冷光滑的實體。
緊跟着,門肋紗織手上尖利的一疼,她一個激靈,猛地收手,手腕卻忽然被抓住——浴缸里竟然憑空浮現出一條人魚,人魚披着一頭濕漉的散發,身後拖着長長的魚尾,細長的手骨扣在她手上,咧嘴朝門肋紗織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門肋紗織一瞬間如墜冰窟。
她腿一軟,大張着嘴癱坐在地,哆嗦到叫都叫不出來。但就在她即將暈過去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人魚像它出現時一樣,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門肋紗織死裏逃生,她狼狽地跌坐在一地水裏,半晌都沒回過神。
許久之後,她看着安靜的浴室,漸漸懷疑自己可能是最近太精神緊繃,出現了幻覺。
門肋沙織慢慢爬起來,緊張地向浴缸中張望。浴缸的水乾淨清澈,裏面什麼都沒有。
她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出了這種事,門肋沙織一時也沒了洗澡的心思,轉身想去神社找島袋君惠,催她快點把箭給自己。
然而剛一轉身,她正好看到一隻修長的、關節處點綴着透明骨飾的手在她面前放大,那隻手不知何時已經幽幽伸到她的頸前,門肋沙織背後倏的炸開一陣涼意——如果剛才她沒有突然回頭,她懷疑人魚的手一定已經狠狠插進她的脖子裏。
腦補出來的血腥畫面,讓門肋紗織腦中「嗡」了一聲,她發出嗷一聲破音的慘叫,撞開浴室的窗戶,連滾帶爬逃到了室外。
人魚鬼看着她的背影,發出一聲愉悅的冷哼。
然後她散掉江夏臨時借給她的傀儡素材,